不一会儿,徐敏把四盒饭菜端过来摆在茶几上,然后递给那行和华玉凤一人一份。
“还有一份,你俩谁没吃饱谁吃!反正,我一份就够了。”徐敏说着,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华玉凤打开饭盒一看,大米饭旁只有一浑一素两样菜。所谓浑菜是土豆烧牛肉,但土豆不少,牛肉不见几块。素菜是炒白菜,数量倒挺多。这样的饭菜,对于华玉凤来说,已经久违十多年了。现在吃上它,不禁想起她年轻创业时的情景。但她万万没想到,人们最崇敬和羡慕的人民警察,至今还吃着这样的饭菜为人民服务。这时,她突然想起她的司机杨木。她站起来,端着饭盒要走。
徐敏一看,忙说:“啊,忘了告诉华总,你的司机杨木同志正在会议室与我们的人一起进餐呢!华总,你放心吃吧!这饭菜挺香的。”
华玉凤又坐下来,边吃边问:“徐警官,你们经常吃这样的盒饭吗?”
徐敏说:“不经常,一周就那么四五次吧!反正任务来了,回不了家就吃盒饭。有盒饭吃就算很好。有时出警,比如到山区很偏僻的地方查案,一天连水也喝不上一口,更不用说吃饭了。有好几次,我和那队一天只吃一顿,有一次那队竟饿昏在草地上。”
“喔哟,没想到,警察这么辛苦!”
徐敏已经把一盒饭菜一扫而光了。她边收拾边说:“为人民服务嘛,辛苦是应该的。”
可那行还在一边看电脑一边吃饭。电脑屏幕上,98号别墅内的那三具尸体不断的交替放大出现,尤其是反复地聚焦在尸体的脸上和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华玉凤边吃饭边把目光扫在那行的脸上。她看见他胡子巴渣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目光盯在电脑上,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旁若无人。她还几次发现,他吃饭的筷子在夹饭盒里的菜时,筷子尖却伸出了饭盒在光滑的办公桌上不停地夹却什么也没夹着。华玉凤的心震撼了。没想,这个刑警的头不仅吃这么简单的饭菜,连吃饭也不放过工作的机会。她决定要让他放松一下。
华玉凤端着饭盒走向那行,顺便把自己饭盒中唯一的一块大点的牛肉夹来放进他的饭盒里,说:“那队,侬的筷子总不能老在啥也没有的办公桌上夹吧?”
那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筷子伸错了地方。于是像小辈对长辈似的笑着说:“华总真会开玩笑。啊,你把你的肉给了我?华总,那行可接受不起呀!坐,坐下吃。”
华玉凤又是一惊。她没想到,看似十分威严的警察头,此刻说起话来让人感到十分亲切。于是,她拘谨的心情放松了。
“那队,侬的丫丫是叶赫那拉氏的后代吧?”华玉凤问。
“恰恰相反,不是。我爷爷姓黄。”那行说。
“那为什么侬又姓那,还行呢?”
那行-笑,说:“这话说起来挺长。这么给你说吧,我爷爷姓黄,我奶奶姓那。我奶奶生下我爸,在上户口时对我爷爷说,老公,你黄家兄弟多,下辈也多。可我在那家就独苗一根,还是个女的。干脆这样吧,反正我俩已经有个女孩了,把你儿子的姓就改姓那吧,让我们那家也有个想头,好吗?”
“侬的丫丫一定不同意!”
“no!”那行刨了口饭,说,“谁知,我爷爷是粑耳朵,哽都不打一下就同意了。其实,我爷爷是出于对奶奶无比的爱才同意的。要是别的爷爷,想都甭想,坚决反对!”
“后来呢?”
“后来就沿袭呗!”那行把最后一口饭咽进肚里,“后来我听我妈说,快生我时她征求我爸的意见,问,这个娃儿生下后取什么名字好呀?我爸想了-下说,要是生个男孩,就叫那行。我妈问,要是生个女孩呢?爸说,那也行!要是生个不男不女呢?我爸说,那不行!”
几句话说得华玉凤“哈哈哈”大笑,“那队,侬的爸真逗啊!”说着,她也把最后-口饭送进嘴里。
“啊,都吃完了吧?”那行看看时间,对徐敏和华玉凤说,“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工作吧。徐敏,准备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