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车帘,回头见兰儿圆圆的脑袋随着马车晃来晃去,笑了笑,坐回车厢,伸了一下懒腰,赶路三天了,除了中途吃饭补给、晚上休息,每天都坐于马车内身体都快僵了。
第一天她还像一个刚刚出笼的小鸟看什么都新鲜,第二天就觉得全身快要散架了,想起曾经的汽车真是无比怀念。
细细的打量了下熟悉无比的小小的车厢,不得不说布局很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左边正方形五层釉花的高组合柜里放着各式的点心,小小的茶几上固定着紫砂茶杯和茶几,身后有一小隔层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马桶,可以随时如厕。
“原地休息,”车厢外传来一声声音,
“令儿姑娘,今玩要赶到丰台镇住宿,不然今晚将露宿郊外,所以中午食物在车上吃,”车外传来杨顺小管家的声音。
“一切听杨小管家的吩咐,”白令儿闻言轻轻道,又不能出去活动,受罪。
“待会我会叫婆子把食物给姑娘送来,”杨顺得到答复后,开始安排其它事项。
“姑娘,小的可以进来吗?”钟婆子尖锐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
“进来吧,钟妈妈,”兰儿见白令儿点了下头说道。
钟婆子爬上来马车,叫了一声“姑娘,”麻利的收走隔层的马桶。
车帘徐徐落下,钟妈妈消瘦的背影消失于车门外。
白令儿微微掀开车帘看着家兵忙碌的身影,钟婆子的身影穿插其中向小溪边走去,钟婆子愿意跟她去边城更加让她出乎意外。
钟婆子提着马桶在小溪里细细的刷着,另外一个许婆子提着马桶走过来打着招呼道,“钟婆子。”
“嗯,”钟婆子低头回应了一声,专心刷起马桶来,跟着令儿姑娘的决定是对的,至少现在她心情不再那么郁闷。
那天杨管家到竹园来,嘱咐姑娘准备一下,过几天前往边城伺候风将军。
听到这消息时她懵了会,令儿姑娘走后,她该去何去何从,那个家她回不了,杨府也没有什么容身的地方,但是跟着姑娘走又怕她对她有偏见。
那天她正在庭院打扫,令儿姑娘着一身略显简单的素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梅花随着轻盈的步伐晃动,见步子朝她走来,心里正不知该怎么做时,就听见,“你有事或者有话要对我说吗?”
抬头望着令儿姑娘清澈的眼神,她顿时一股脑把她想法说了出来。
直到令儿姑娘走回屋,她才放心,耳中回荡着姑娘说的,只要你安分守己工作,不惹是生非就可。
白令儿吃完简单的午餐,又开始摇摇晃晃的启程赶往丰台镇。
戍时,队伍赶到丰台镇。
马蹄声在青石板的声音回荡于街边。
白令儿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外面的灯火,微微掀开车帘,一柄写有悦来客栈白底红编的旗帜在夜色中随风飘动,旁边挂着一盏微弱的灯笼。
商铺门缝中透出一束束微弱的黄光,马车沿着街道一直走到街底,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古宅前停了下来,白令儿一下车就看见府面前匾额标着杨府两字。
门口站着几个下人,见着车队连忙热情的迎上来。
这是杨府在丰台镇置办的一处庭院,院落不大不小,干净利落,白令儿走在甬路上余光扫描着院落。
绿绮下马车后见到白令儿点了点头。
白令儿回头报一笑,看着绿绮的背影,缓缓走向她的地方,前几天她和绿绮说话,她都只是淡漠的回答,虽然最后是她侍寝的,可是也不是她自愿的,再说她也不欠她什么,何必感觉对不起她了。
“姑娘,快看,边城到了,”兰儿兴奋的叫醒昏昏欲睡的白令儿。
白令儿睁开朦胧的双眼,擦了擦眼睛懒懒道,“到了。”
“姑娘,快看,城墙,估计再过一刻钟就能到达边城了,”兰儿掀开车帘指着边城高大巍峨的城墙给白令儿看。
“到了就好,”白令儿揉了揉眼睛,终于到了,现在全身腰酸背痛的。
兰儿放下车帘掩饰不住的兴奋,从柜里拿出一块湿帕子递给白令儿,“姑娘,擦擦脸吧,等下到风府了你这样子可不行。”
“嗯,”白令儿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接过帕子往脸上轻轻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