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风思源之外的五十里的官道上,一条蜿蜒崎岖的队伍在快速的前进,一马当先的韦容看着后面的队伍,抬头望了望快下山的太阳计算着时辰,转头对着旁边的风地道,“将军明天中午就能到达边城,我们需要尽快赶过去,过一个时辰后再歇息。”
“嗯,能在后天午时到达边城是最好不过的,”风地点了点头,对着后面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风一吩咐道,“风一,吩咐下去,继续赶路,一时辰后再歇息。”
“是,”风一骑着马跑出队伍吩咐到下属营长,不一会儿,一匹匹马前后穿梭传递命令。
乌黑低沉的乌云聚集在空中,一束微弱的光线挣脱乌云透过硝烟照耀到边城,只见城墙上血迹斑斑,战场上尸体成堆。
“咯咯咯,”高亢嘹亮的公鸡声从边城西南角传出,不一会儿边城各地起伏交接的不同的公鸡声,新的一天来临,也意味着昨晚边城激烈的战事结束。
边城西北角,微弱、痛苦、低吟声时不时传出,整个西北角空地上或躺或仰的一群群受伤的士兵,有的少胳膊断腿,有些鲜血直流,有些插着箭。其中一些绑着绷带还能走动的士兵不顾伤口流血来回的照顾着战友,眼中带着坚定、期待、悲伤。
背着药箱的大夫和药童满头大汗的在受伤的士兵中来回穿梭,妇女们拿着绷带动作迅速的帮着一个个士兵包扎,浑身沾满血迹的孩子们穿插其中递送着一些草药,老人在破烂的桌子上用着皮包骨的手指灵活的分着草药。
城外的厮杀声早已消散,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担架送来。
一个胸口绑着绷带的士兵靠在墙壁上,看见出现的阳光,眼一亮,满是硝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扯开干裂没血色的嘴巴微弱嘶哑的对着身边受伤的士兵道,“你看,太阳,新的一天。”
旁边断腿垂头的士兵听后,抬起沉重的眼皮汲汲摄取着阳光枯哑道,“嗯,新的一天,”说完干涩的眼睛酸酸的,不知是因为城没有破,还是因为他以后在也不能上战场了,还是为牺牲的同伴,太多太多纠结在一起。
“我们至少还活着不是吗?”绑着绷带的士兵笑了笑,“至少可以为他们完成他们生前的遗愿,带他们回家,”说完眼神悲戚的望着西门,像似要透过城墙望向战场上那些尸首。
“嗯,”断腿的士兵沉默的低下头看着残缺的腿,枯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回答道。
旁边的士兵听着默默流下眼泪,泪水带走脸上的灰霾滴进青石板上。
兄弟,走好。
林凤儿满头大汗的绑着大夫压着一个胳膊断了的士兵,见那士兵咬着牙忍住伤痛发出的呜咽声,心中一阵不忍,包扎完后,林凤儿抬头迅速环视了一周受伤的士兵,见没有自己丈夫的身影,心里既欣慰又失落,脸上细小的汗珠一滴滴沿着脸颊流下,还来不及擦拭,马上又投入到下一个受伤的士兵中。
边城是梁国东西边塞要地,常年被北匈奴骚扰。
一百年前匈奴帝国因内部矛盾分成西北两支,北匈奴发展不如比西匈奴,十年前李将军大举进攻重创北匈奴。而后北匈奴大本营迁居中部,而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北匈奴开始渐渐回移,在边城附近私掠抢夺。
而最近北匈奴攻击更猛,则是因为去年年底风思源在阳门关一举攻破西匈奴,西匈奴顿时四分五裂,小部分迁居更远的西边,一部分投靠了北匈奴。
北匈奴得到消息,说风思源前来围剿他们,一部分人诚惶诚恐,一部分人坚持抵抗,最后种种因素决定打算趁风思源还没有到边城前拿下边城,边城对着中原可是易守难攻。
北匈奴阵营,富丽皇堂的主帐内,一副金银丝线狩猎图活灵活现,巧夺天工,这样的珍宝在大梁国都少之甚少。
正中央豪华的宝座上镶嵌着红、兰宝石,铺着色彩斑斓的虎皮。满脸罗腮胡的风可大汗坐在上面,
衣着华丽,手戴各色宝石戒指,巨大的铜眼漆黑如潭。
而下首左右手两排檀木宽椅子上坐着几个亲王。
“吉利侄儿,你打算何时进攻,”风可大汗对着吉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