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樱弱弱地问了声:“请问这人是谁啊?”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离道:“此人是少林寺的一位俗家弟子,当年此事曾轰动整个江湖。少林寺住持方正大师气不过,让他的师弟方静大师亲自上一趟狐崖领,向血罗刹讨个公道。谁知血罗刹占着自己一身诡异的本领,不止纵使凶兽将和方静大师一同前去的少林弟子咬成重伤,还出言羞辱方正大师,当真可恶至极。”
司樱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件事。
那人叫什么来着,司樱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反正她没有逼对方跳崖。
当时她正在练武功,而那人却躲在暗处偷看,还试图向她放冷箭。幸好司樱够机灵,一早就发现不对劲,这才没有受伤。她本想吓唬吓唬他就算了,结果那人倒好,趁着她练功出现岔子,见她受伤,要她命,还顺势威胁她拿出瞳术和驭兽术的修炼秘籍,结果被护主的凶兽直接撞落山坡。
说来说去,这些人盯上她,还不是为了瞳术和驭兽术的修炼秘籍。
后来方静大师带着弟子上狐崖领,她才知道那人与少林寺有渊源。司樱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曾经试过解释,但方静那老秃驴一见她的面就骂她妖女,还口口声声要替天行道,把她气到不行。
司樱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基本都是用“打”解决,不服,打到服。
既然老秃驴没办法跟她用言语沟通,那就打吧,反正遂她意。
最后毫不意外,口口声声要替天行道的少林高僧,最后被她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似乎自那次以后,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更恶名昭彰了,打着“正义旗帜”来狐崖领烦他们的人就更多了。司樱烦不胜烦,干脆在山下的密林养了不少毒物。就这样,她总算清静了一段时间,不过骂她“妖女”或“女魔头”的人也愈来愈多了。司樱却丝毫不在意。
陆离还在陆陆续续地说着:“若论单打独斗,血罗刹不一定是方静大师的对手,可她不仅擅长瞳术,通动物的灵性,更惯会使用蛊毒之术。不少江湖人欲往狐崖领除魔,却都吃了她的亏。在武林各派合力围剿狐崖领之前,便有人请正在闭关的独臂神僧重新入世,但是这妖女好生不要脸,对神僧日日纠缠,逼得神僧不得不再次闭世。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江湖中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公羊柘并没有胡编乱造。”
司樱听得目瞪口呆。
好吧,敢情搞了半天,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坑了,那她没话可说。
当年她确实缠过了悟大师几天,不过是因为她发现了了悟大师的一些秘密,觉得好玩,多管闲事罢了,却没想到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这她认了。
不过这公羊柘要是有机会让她遇见他,她还是要把他揍得亲生爹娘都不认识。
陆离言毕,见她许久都不开口,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司樱有点无奈道:“你让我说什么?你们都‘证据确凿’了,我又‘没根没据’,说了也没用。”
陆离嗅到一丝委屈的味道,不由地笑道:“又不是说你,你怎么反倒委屈上了。”
肯定委屈啊,因为她就是血罗刹!
司樱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句:“我还是觉得,你们会不会太断章取义了?也许你们都误会血罗刹了呢?”
秦灵斩钉截铁道:“当一个人这么说时,或许当中可能真的存在误会;可放眼整个武林江湖,有多少双眼睛亲眼目睹,并且大家都这么认为时,你觉得还能有假吗?”
司樱十分平静:“我明白了。”
这就是所说的言人人同。只要大家对一件事保持一致的说法,那即使是没有的事,也被他们说成有的了。
司樱想通了这一点后,也不再与他们争执。
反正她一生坦坦荡荡,做事不惧人言,只为不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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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一菲和秦灵一直呆到半夜才离开。
夜已深,陆离吹熄烛火,带着司樱到床上休息。
司樱心里想着事,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妥,当一只大手搂着她,将她拥入怀里,耳畔传来一记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司樱骤然惊醒过来。
她一把伸手将人推开。
“你、你抱着我干嘛?”司樱一紧张,不自觉就大舌头起来。
陆离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缱绻:“自然是睡觉了。”
他答得理所当然,再自然不过。
司樱听得头皮发麻,眉头皱得极深。
“睡就睡,但也别抱着我啊。”司樱说着,就想从他怀抱里挣扎起来。
之前他们虽然同床而眠,但一直都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司樱也逐渐对他放下防备。谁曾想,这人这两天不知抽了什么风,硬是要打破这个规则。
陆离并没有松手,而是短暂沉默下,将她搂得更累。
他骤然说道:“我昨天说的话是真的。”
司樱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嘴快接了句:“所以呢?”
陆离似乎有点害羞,耳垂以眼肉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认真且坚定:“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当一对正常夫妻,你要习惯被我抱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