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樱话说一半藏一半,剩下的故意留给陆离自己去猜,至于他能猜到什么,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陆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忽青忽白。
司樱见状,还以为他是容忍不了别人说他不如其他人,于是委婉地说道:“其实昨晚那种情况,你就不应该和他硬碰硬,别人都是取长补短,而你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就算赢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顿了顿,又开始撇清关系:“当然,这些都是爹和两位叔叔说的。他们的意思是,温源的刀法极为霸道,每使出一招都会消耗不少内力。你不需与他正面交锋,只要采用拖延术,每次逗他一下就走。这样的话,光耗都能耗死他。”
陆峰和陆邑陆诏两兄弟哪有说什么多,这些其实都是司樱自己的看法,但她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拿他们仨来挡箭牌。
陆离一阵气血攻心,没好气道:“那还不是你让我分的神,也是你想赢的。”
司樱被他吼得有点莫名其妙,委屈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赢了。”
打架的人是他,跟她又没有关系,输赢而对她而言更没有任何益处。
陆离愠色道:“难道不是你喊着让我把他打下去的吗?”
司樱“啊”的一声,愣住了。
所以,陆离是因为她一句话才急于想赢?
思及此,司樱心里生起一样异样的感觉。
她见陆离面有薄怒,似乎真的动怒,想了想,便上前用一副讨好的语调对他说道:“阿离,我会点医理,你要是相信我,我帮你看看吧?”
陆离又惊又疑,但最后还是朝她伸出手。
司樱近前把脉,片刻后,目光诡异地看了陆离一眼,这才收回手。
陆离见司樱面露郁色,不由地问道:“怎样?”
司樱柳眉微锁:“阿离全身气血有些许凝塞阻滞之相,一处位于胸口,可解,七处游走于身体穴位附近,难愈。”
“你当真脉出来了?”陆离受惊不小,满脸错愕。他本是随口一问,其实并未期望司樱能答得上一二,却没想到她真的懂。
司樱想起陆离幼时的遭遇,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表面上却还是得装糊涂:“成亲那日,听街上有人议论阿离少时曾被坏人所害,以至于身体受损,现在习武受阻,昨夜爹和两位叔叔也提到此事,甚为惋惜。不知这事,是否与这凝滞之症有关?”
“爹与你说过这件事了? ”不知怎的,陆离竟然心头一慌。“那除了我受伤之事,他还说了什么?”
司樱瞥了陆离一眼,语气颇为迟疑道:“爹还说有一件宝物或许对你有帮忙。”
陆离心头咯嚓一声,然后急速往下一沉:“那他可有说这件宝物是什么?”
司樱望着他,短暂的沉默过后,摇了摇头。
陆离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口气刚松完,便听司樱幽声道:“不过他们提到酆都,还提到萧凤楼……”她声音蓦然一顿,抬眸,神色焦灼地看着他。“阿离,爹他们说的宝物可是万年蛊钰?”
陆离张了张嘴,既想说是,但又想否认,心情极为矛盾。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樱敛下眼睑:“因为父王也去过萧凤楼,而这万年蛊钰刚好又是父王前不久重金所得,虽然父王没有跟我说过它的来历,但想来应该也是出自那个地方。刚好万年蛊钰的作用又对阿离的凝滞之症大有益处,种种巧合,让我不得不有此想法。”
陆离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颌首道:“没错,我运功调息时,特别是内息运转至身体七大穴的时候,经常会感到凝滞不畅,不管我用任何办法,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而这一切全部都要拜那七根血魂钉所致。”
陆离神色隽冷,原本真挚的眼神瞬间被仇恨所取代。
司樱忽然冲动道:“阿离,我把万年蛊钰给你吧。”
陆离惊讶地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要把万年蛊钰给我?”
似乎怕他不信,司樱还把血玉拿出来,放到他的手上:“上次爹说此玉灵气充沛,对你们习武之人益处颇多,或许有了它的帮助,你的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这万年蛊钰果然是神奇之物,入手的第一感觉,丝丝凉凉,可是不到一会儿,便感觉一股暖流从内往外散发开来,而随着温度的转变,血玉的颜色也变得愈发透亮妖艳。
陆离脸上闪过不可思议之色。他看了看血玉,随即又看了看司樱,再开口说话时,声音竟微微有点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又或者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