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上飞过去的中型轰炸机,基希纳将军脸都绿了。他刚才的豪言壮语以及吹牛式的言辞现在全都被证实是泡影。就算是人手一部电台和通讯器的今天也不能保证误炸,在当年那个通讯方式更原始以及器材更简陋的年代,对于实践新式空地一体化进攻的德军来说,在往后的日子里,被自己人炸飞了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其中包括但是不限于:被航弹炸飞,被自己人的榴弹炮炸飞以及后面人居然一脚踩上了前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上去的地雷。有的时候突然遭到了炮击但是却感觉这火炮听起来特别的耳熟,那就是了,只能畏缩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这一轮炮火过去了。
远处原本就显得空荡荡的谢姆里,在这群飞机飞过一圈之后这下彻底变成鬼城了,只不过都是德军的屈死鬼罢了。幸运的是绝大多数第一装甲师的部队并没有进入到谢姆里里面去,而这些轰炸机似乎半路也终于接到停止轰炸的命令急匆匆地折返了回去。
“我们对您的损失深表同情,将军。”海卡上尉走上前说道“但是遗憾的是我刚才就接到了古德里安将军命令我们全体向阿登大桥集合的命令。因此我们必须离开了。”
海卡上尉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跑回到自己的座驾。基希纳将军似乎有点恍惚,宛若人生大起大落一样。最终他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又登上了四轮装甲车,赶紧冲着谢姆里开去,天知道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德军莫名其妙的被自己人炸的七荤八素。
“长官,我们的命令是?”我问道,平心而论,离开了第一装甲师的队伍之后我反而感觉到了一点轻松自在。
“我们的任务很可能不是作为矛头部队一路向西了。”海卡上尉说道“有需要不断锐意进攻的人,但是更需要足够厚实的盾牌去挡住从最危险的地方打来的攻击。”
反正无论如何是可以休息休息睡个好觉,吃顿热饭,甚至可以好好的刮个胡子!但是缺点是,如果不是作为矛头打开缺口,去充当填补防御漏洞的活计,可能我们下面要去的地方比一路向西突击更加危险和艰难。不过想想冲在最前面会被自己人炸个半死,那我还是情愿死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很滑稽的情景,我们这只精锐装甲部队一路向东,而另一边另一条装甲长龙一路向东,彼此都认为这似乎是对面的人跑错了方向!在这钢铁长龙中我也看到了几处不是很愉快的情景……
几个法国难民被抓了起来跪在地上,双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衣衫上全都是泥土和汗渍,有的似乎还带着血。我盯着这些人,搞不懂为什么这些德军军官和士兵们一定要把他们圈起来跪在这里?战事如此紧迫他们似乎没有理由停下来吧?
这些难民每个人后脑勺都举着一把步枪,随时准备开火。几名士兵在前面似乎是在搜身。如果是怀疑这里面当中有法国人混进来的间谍,那么这些人的做法倒也说得过去。
身上一无所有,浑身都是泥土和汗渍,血迹,被枪指着,随时都有可能被一枪打死。在我的印象中这就是最初的难民的形象,往往连一口吃的也没有,他们当中的老弱大多数活不了多久;如果战争持续的时间足够久,青少年和尚有生育能力的妇女很大概率会被人口贩子买卖。与这些人相比,今天某些提着行李箱,一下车就到处找地方给自己的平板电脑和手机充电,以及举着手机四处拍照合影的被称为是难民的人是否真的可以被算作是难民,其实真的应该打个问号。也没准是时代变了,要求不一样了?
当时的我可没心情太关注这些人。对于我来说只要他们别捣乱,那么我们尽快把这场战争结束,一切就会尽快回归正常。至于别的,让其他人去负责吧!
在沿着河道的两边此时竖起来好几门高射炮,目前为止这是德军在阿登运河上唯一一座可以使用的大桥,而且结构完好的大桥和搭起来的浮桥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前者可以呼啦啦一次性过去不计数的载具,但是后者却只能按照承载能力算着通过人。
在阿登运河的另一边,沿着河岸森林排开的帐篷,堑壕以及用沙袋垒起来的机枪阵地。坦克全都被隐藏在两边的树林里面。我特别注意到了在一处使用伪装网围起来的场地里面,似乎塞进去了四五辆搭载着88炮的重型卡车,整个车斗变成了一个大号的炮架!还有数门遮盖了炮衣的自行火炮,这些大家伙们全都集中放到一起似乎非常的不明智,但是在制空权为德军所掌握的情况下,似乎又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