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那一簇小小的篝火,十多个人坐在一起,为了隐蔽性甚至我们都不敢升起来大一点的篝火,即便是枕头那么大的火焰,在一公里之外也是可能被看见的。在野战部队深夜时间必须严格执行禁令,哨兵不得抽烟,不得打手电照明,即便是划火柴的亮光,也会被天空中飞过的夜间战斗轰炸机发现,紧接着一串而炸弹就下来了;或者被某个正在执勤的炮兵观察员发现,简单的测量一下之后就要下令开火了。不过后者在二战比较少见,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自己这边开火的动静更大,意味着对面的炮兵也不会闲着,而在漆黑的夜晚两拨谁也看不见谁的炮击只会浪费上万发宝贵的炮弹,很可能只打死了几个步兵。
晚餐的干面包和熏肉跟石头差不多,用火烤了之后变得脆脆的,韦恩上尉的部下们携带了那么多东西,居然没忘了把咖啡也带上!!而且还带了酒精炉,也就是说明天早上我们肯定会有咖啡喝了“今天的行动大家做的都很不错。”韦恩上尉在晚饭之后说道“但是我们的警戒线散开的还不够远,那些比利时人只不过都是一些新兵而已,我们几乎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我心想如果你不要到前面去作,老老实实的带着我们绕开这帮比利时新兵们,也许就不会那么冒险。然而这是个非常好的可以近距离观察比利时军队现状的好机会,韦恩上尉怎么都不可能会放弃的“今天晚上我来值第一班,每两个小时更换一次,”韦恩上尉又说道“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可以保持充足的体力去迎接明天的挑战。”
韦恩上尉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党卫军部下们听得津津有味,然而我们这几个装甲兵全都在借着火光擦擦擦的改笔记,时不时的还要小声交流一下,连赫尔穆特都在闷着头戳着腮帮子想着什么,我突然间意识到韦恩上尉好像不说话有一段时间了;于是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发现这些武装党卫军们都在盯着我看。
“咳咳……”我放下了钢笔“我的这部分已经彻底完成了,我说道,关于今天走过路径的地形地貌的记录。”
韦恩上尉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作为一个指挥官,嘛……算是个指挥官吧,怎么会这么闷。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候作为指挥官都会说几句让大家提起来精神的话语,但是我呢……
有啥好说的呢?在场的都是当年在策勒装甲兵学院一个宿舍的!一个宿舍是五个人,本身就是按照五人制坦克小组来划分的,一个车长,一个炮手,一个机电员,一个装填手,一个驾驶员。很多人往往都认为炮手或者车长才是一辆可以作战的坦克最关键的地方,再不济也得是驾驶员吧?但是实际上,最重要的那个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人,比如装填手。对于装填手来说,有很强的臂力去搬运炮弹是一回事,然而装填炮弹只不过是副业而已,他的真正职责,是坦克机械师。
所以如果凯勒布少校选择把我派过来的话,那他就必须把当初和我一个宿舍的人全都派过来,有道是熟人好办事。几个相互熟悉的人如果在一起工作毫无疑问可以加倍的提高工作效率。
“难道国防军在早上互相打招呼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武装党卫军三级小队长突然开口说道“从来都不用说元首万岁吗?”
尽管语气很平静,但是我却听出来了不屑,就像是在国防军内部时不时地也会发生一些非常不愉快的非同行之间互相看不起的怪事;比如某个炮兵系的士官长冲着步兵上将的头像说了点什么,引起了步兵们的不满,结果双方争得头破血流;又比如会因为一枚勋章的合理争取权,新组建的突击炮部队很容易和自己的老祖宗装甲部队打起来,而前者之所以被分出去到炮兵那边,原因之一是因为炮兵的某些**们觉得突击炮部队可以为炮兵们获得更高等级的铁十字勋章。
韦恩上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意思似乎是在警告,但是又似乎是他们俩约定好了一样“国防军只有在固定情况,固定场合才会行举手礼,以及高呼元首万岁的口号,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国防军礼,偶尔会喊出胜利万岁的口号。”
实际上,严格意义上应该是,或者必须是高呼‘元首万岁’的口号的,然而现实生活中并不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随便找个穿着德国军装的人把胳膊一举,不在乎场合,不在乎想要干什么,然后直接就来一句‘希特勒万岁’;那些在第三帝国铁腕统治下就好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感激希特勒的德国贫穷老百姓或许会这样做(至少他们有工作了),但是在国防军内部保持着和过去一样传统的人还很多。比如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举手礼和元首万岁的口号是在军事学院的入学宣誓上,所有的德国国防军军官全都躲不开在这里向着希特勒宣誓效忠。
唯一严格执行的只有党卫军和纳粹党党员。游走在这中间的,比如古德里安将军,我倒是见过有那么两三次他也是举手礼,甚至还留下了一张照片。
“元首消灭了犹太吸血鬼,”三级小队长不依不饶的说道“元首带领德国走向富裕,走向强大,那些焚烧了国会大厦的**和左翼组织可做不到收复莱茵河……”
“好了!先生们!!”韦恩上尉突然说道“时间到了,现在都去休息!!睡觉!!我来值第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