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值班办公室,前台的国防军女服务生已经把一堆要处理的文件送到了办公桌上,那一踏踏文件看上去很厚,其实根本没多少。我坐下来打开文件袋发现基本上全都是要求增加燃煤储备的申请表,看来这个冬天会比较难熬了;还有一些是申请休假和延长休假的回复,我只需要把他们发出去就可以了。
厚厚的一沓文件我半个小时就处理的差不多了,直到我翻看到最下面的一封文件,那上面盖着两个大大的德语单词‘退还’。这不是一份申请表或者诉求表,而是一封凯勒布少校提交的基层军官对于战局的评估和分析报告,很明显的是这封他写了很长时间的报告被退回来了,甚至……我用手摸了一下上面密封着的胶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撕开的痕迹,很可能最高统帅部的那些大能儿那些人连看都没看过就随便盖了一个‘驳回’的章。
想必凯勒布少校应该不会介意我打开瞅瞅他都写了些啥吧?
关于对德国西线情况分析以及应对策略的解释说明
针对目前在齐格飞防线和马奇诺防线之间的所谓‘静坐的战争’之类的现象,经过战地军官特派团的仔细观察和分析,综合一线的士兵,特别是士官团体的观点和建议,我们得出来如下几种意见来应对即将发生的,可能的战争:
1:尽管目前在边境线上,特别是在地面上没有发生大规模,甚至连耗费一枪一弹的战斗事件发生,但是从最近三个月英法联军的空中侦察次数以及我方应对策略———即一概击落的情况来看,现实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2:针对马奇诺防线国防军的准备,包括情报侦察,以及火力部署,还有相应针对的战术组织计划都没有完成,可以负责的说我们对于马奇诺防线的规模以及是否完工都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从目前我军抓获的法军情报间谍的供词上看,法军对齐格飞防线的内部结构和完成情况也并非十分清楚,但是可以得出一点结论,他们对齐格飞防线远远不能媲美马奇诺防线有着非常大的信心。
3:波兰战役中,对国防军装甲部队的考核仅仅只能算是合格,装甲部队在进军华沙过程当中损失巨大,我们的主力马克III号坦克甚至无法防御反坦克枪的近距离射击。相比较我们已知在西线英法联军装备的坦克种类,德国装甲部队在坦克型号,性能,以及数量上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对于情报部门所提供的那几张模糊照片上英法联军的重型坦克,我军暂时没有任何一款坦克可以与之对抗。
4:我军在西线所存在的唯一具有优势的地方并非是我军充当进攻矛头的装甲部队,而是德国空军的轰炸机部队;即便是德国空军可以在飞机和飞行员质量上获得优势,在数量上也和英法联军齐平,根据空军单位的同僚发来的备忘录,德国空军目前并不缺少航空燃油,他们所储备的合成航空燃油足够在战争状态下使用两年之久,唯一的缺憾在于,我军新型BF109E型战斗机的作战半径仅能够满足前线作战,无法掩护轰炸机深入敌军防线后勤部队进行轰炸作业,对于跨海轰炸英国本土这种远程轰炸作业,很不现实。同样对于英军现役装备的飓风和喷火战斗机(喷火IV型)来说,他们的作战半径也不足以达到掩护英法联军轰炸机进入德国境内轰炸。
5:我军主力目前全都留在西线,东线地区只是象征性的留了一些警备部队。以德国目前所处的安全状况,这种分配令人十分担忧,且在全体国防军序列当中,完全完成军队训练的新兵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参加过波兰战役,有着完整训练和战争经验的老兵所占比例依然太小,新补充和征募的新兵在短时间之内,不足以担当任何作战任务。
战地军官特派团详细研究了关于在西线重新实施施里芬计划的可能性,得出来的结论很不乐观;在马奇诺防线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去攻击英法联军守株待兔的低地国家(比利时,荷兰,还有卢森堡),即便最终可以获得胜利,但是也会付出巨大的惨重代价。与国防部参谋总部得出来的结论不同的是,军官团的成员强烈要求放弃施里芬计划,至于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国防军不能在同一个失败的例子上,失败第二次。
接下来是一连串长长的国防军军官的签名,基本上都是校官,军衔最大的那个是个上校,应该是这次视察的领队吧。
总而言之呢,这更像是一次对校级军官的考核,只不过后者把这次视察太当个事了。那名上校领队肯定早就写了另一封报告交出去了,内容和这封签署了姓名的报告差不多,但是在用词上……
凯勒布少校的这份明显太过僵硬和苛刻,这样的评价让那些还沉醉在波兰战役胜利的老牌普鲁士军官团的人,特别是性格狭隘的德国陆军参谋长哈尔德将军很反感;通篇上下没有说一个陆军的优点,唯一的长处还在戈林指挥的空军那边;而戈林和普鲁士**们的矛盾连柏林大街上扫地的都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呵呵……
但是。
这片言辞犀利短小简练的报告里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生在战场上的事实真相,普鲁士传统高等贵族将军们也许都是有真本事的将军,但是他们的毛病就在于,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忽视掉一线作战人员的想法;他们往往会苛刻的认为那些请求撤退或者请求支援以及各种不足的报告全都是一些没上过学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和工人子弟写出来一面之词,而且固执的认为他们所说的事情是在过于夸大事实。
这是拿破仑时代就出现并且遗留到二战的病,但是没得治!!
“连你也觉得我写的很糟糕吗?”一阵郁闷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