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赔着笑说道:“在下小本生意全靠官府的关照,鄙人更是借官爷的吉言了。”
差役心情大好,象征性地进了一个仓室,转了一圈,便拱手告辞,下船去了。
廖凯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差役,见差役的船走远了,他转身“呸”地吐了一口,回他的舱室去了。
刘璎手里还有一个钱袋子,看来不是这一个,还会有什么官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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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廖凯船靠码头了,刘璎向老大请示,想上岸玩一玩。在船上待久了上岸就是一种享受,所有的人都有上岸的欲望。就是廖老大也换上了长衫准备上岸,可是他对刘璎说道:“你先去伙房帮忙,上完货再下去玩。”
船靠码头的目的就是补给,需要的蔬菜粮食,柴米油盐,最重要的是淡水,都要装船。船队的船多,码头泊位少,还有排队等候的呢,所以船一靠岸就开始紧张地工作。老大已经指定了十几个水手干活,并且分派清楚,各司其职,刘璎被分派清理水缸。廖凯暂时也没下船,站在船头监督着。
储存淡水最方便的就是水缸或者大水翁,在一个舱室里成排的水缸码放整齐,水缸上都有盖子。由于从泉州出来时间不长,有不少水缸还没动用,所以需要补充的淡水不多。
在装水之前,需要清理水缸,倒出剩下的残底,刷干净,然后装满新的水。在清理过程中要用到水,舱室里有水沟,废水顺着沟流到船体外边。
刘璎人太小,让他刷水缸他也够不着,给他的活计就是清扫水沟,避免堵塞,避免倒流,避免流淌到其他舱室里面去,要随时保持不要积水。
刘璎拿个竹子的笤帚扫地面和水沟,他要一刻不停地清扫,以避免积水和倒流,也是很忙碌的。
“啊!老鼠!死老鼠!”
一只硕大的老鼠已经被水泡的胀大,因为湿漉漉的倒是没有臭味,不过看样子已经开始腐烂,看着就恶心。刘璎被吓一跳,不由地喊起来。
这死老鼠当然是刷水缸刷出来的,刘璎这一喊,正在刷水缸的厨子停下手里的活疾步走过来,他压抑着声音低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厨子左右看看,见大家都忙碌,没人注意这边。他警告刘璎:“你听着,死老鼠的事不准说!只当你什么也没看见!记住!没有死老鼠!”
说着他抓住死老鼠的尾巴提起来,快速走出舱室丢到船下去了。回来还不忘瞪了刘璎一眼,说:“记住啦?”
从惊慌中醒过来的刘璎不停地点头:“我记住了,不会乱说。”
其实刘璎的心里是理解厨子的:这里储存的水是船上人吃的、用的,无论是谁,知道水缸里有死老鼠也会吃不下饭,喝不得水。不知道的也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嘛。说到底,厨子还是为了大家好。
淡水是怎么上船的呢?
现代里是没的说了,肯定有输水机构,接通管道就上来了。可是此时的办法是最原始的,是人力担水,一根扁担挑俩水桶,挑上船来倒在水缸里。
这是刘璎亲眼所见,这方法的确太笨了。他是懂技术的,遇到各种问题都会想一想,算是职业习惯吧。作为懂技术的人,面对此时的制造水平要解决它虽说难一点,他还是有办法的,这需要巧妙的构思。
他想到了几个关键之处。若实现自动上水就要有水塔,搭建个木塔是可以实现的。需要电机水泵提水,这一项也可以变通,也能做到。输送水需要耐压力的管道,此时没有好钢材也没有金属加工能力,但是可以用水槽代替水管,不就做成了古代的自来水了吗?
此时刘璎也就是想想而已,此处的码头也不需要他来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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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璎终于可以上岸了,船上颠簸多日,人的生理上就需要脚踏实地,那感觉真好!此外他还可以实地看一看澎湖,这里他的确没来过。
码头处总是热闹的,店铺林立,都是做商船生意的。
这里是远洋商船的重要节点。说远洋,是相对此时的航海状态,到南洋各处就算是远洋了。停靠的商船多,就有生意做。粮食、蔬菜、水果、淡水,以及其他海员生活必需品,在码头上都有,当然也不缺妓—女。
此外,商业也离不开本地特色。这里出产的大宗货物是海产品、水果、香料、特殊的木材等。
市场上熙熙攘攘人流涌动,甚是热闹。听口音比较杂乱,主要的还是福建的客家话,但是要规范一些。所谓规范就是向官话靠拢。元代的国都是元大都,就是现代北京那个地方。统治者是蒙古人,于是官话中就有蒙古语音的成分。
这情况倒是便利了刘璎,福建的客家话很难听懂,但是此地人说话他差不多还能听明白。
让刘璎想不到的是,在元代此地就如此的繁华了,可是后来为何有默默无闻了呢?并且大陆的文明没能向近在咫尺的台湾发展。造成这遗憾的原因恐怕与后来朝廷的禁海政策有关,即所谓的“片板不得下海”,有时甚至执行净海政策。“净海”就是强迫沿海的居民向大陆内地迁移,使得沿海几十里没有人烟。在如此政策之下,澎湖能不衰落吗?就更不要说向台湾发展了。
想到此处,刘璎心里唏嘘。作为现代人,他是知道航海贸易对于社会文明的重要性的,也知道人类文明需要交流,封闭的闭关锁国只能造成落后,无论是文化科技还是农工商经济,都会固步自封,自我满足于落后状态。
未完待续。
——第3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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