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八人换了些一般的马匹,为了不惹人注目,兵刃也换了。我们兄弟三个的兵刃太扎眼了,全天下也没几个用的,唉,谁叫我们父辈把这几样兵刃使得别人都不好意思用了呢。我的大戟留在区翔这里,换了一杆不起眼的点钢枪。关兴的大刀,张苞的长矛也全都换了,找了些模样很一般的兵刃,看上去就像是护身的家伙。我们这些兵刃只是表面上不起眼,实际上内里好的很,全是济世堂出的精品货。胡驹的大棍没有换,外面又包了一层,弄成了扁担模样,正好挑东西。句突的大弓弄的脏兮兮的,让人一看就烦。我们另外又牵了几匹马当作驮马,拉了些药材和其它商品,周飞几个自然是赶马的伙计。我也叮嘱区翔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的隐蔽处弄些马匹,万一的时候也好换换脚力,省的被曹军追上。
穿过桐柏山,沿着伏牛山的东麓,远远就看见了新野城。说起来,这新野还是刘备伯父起家的地方,他、关羽二爷、张飞三爷、父亲等人在这里安顿了好几年,我就出生在这里,这里有我蹒跚学步的记忆。我在成都时还问过庞统师叔,这新野的来历。这新野正式封邑应该在春秋之前,但有记载的是从春秋开始的。当时植桑蚕业发达,于是某人就取诗经《国风》中《豳风》咏桑蚕之句“丞在桑野”的首尾两字联成地名“丞野”。西汉初年置县,由于丞野古时即豳国之野,豳与“新”韵同音近,于是舍豳而从新故名“新野”。这地方应该说是刘备伯父事业的转折点,也是他的福地。在这里他先是收了徐庶,破了曹仁的八门金锁阵,后来又三顾茅庐,把我诸葛师父请出了山,定下了三分天下的大势,自此虽然还偶尔有些坎坷,但整个事业还是迅猛的向上走了。其实这新野除了我刘备伯父以外还是很有一些名人的。最著名的就是光武中兴的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他就是从新野起兵的。这光武帝可算是历史上的最完美的皇帝,要学问,曾游学太学,是所有皇帝中的最高学历;论武力,昆阳一战,以五千破四十万,除了唐太宗,几乎后无来者;论德行,既不杀功臣,也不杀降卒,爱恤民力,是所有皇帝中绝无仅有的;就连老婆也是历代皇帝中数的着少的。他废了的皇后依然享尽荣华,废掉的太子竟然享受皇帝的礼仪。他手下云台二十八将中的好几员大将都是新野人,如他的手下猛将,当时的武状元大刀岑彭,手下头号谋士后来的东汉首任丞相邓禹都是新野人。这邓禹从小就极其聪明,13岁能做诗,曾与刘秀一起年轻时同时游学长安。就连刘秀的皇后也是新野人,他那个皇后就是历史最有名的甚至比朱元璋的马皇后还要贤惠聪明的阴丽华。刘秀还未起兵时就曾感叹:
“仕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为了阴丽华,光武帝刘秀竟然到28岁还未娶亲。直到,后来阴丽华嫁给了刘秀,给刘秀出了无数主意,助光武帝刘秀取得了天下。我就时常想,大伯父刘备为什么那么痛快的就替刘表守新野呢?是不是想沾沾光武帝刘秀的光?他是不是也早就想当皇帝了?要不单收个义子叫刘封,再生个儿子叫刘禅,连起来岂不是封禅?只有皇帝才能用这个词啊!我就怀疑他心里肯定是以光武帝自诩。
不想这些了,这新野城当年被我师父一把火烧过,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远远看上去,已经看不出被烧过的痕迹了,看来曹操还是修城修的很好。我们也走累了,干脆就进城休息了一番,门口的曹兵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了,我们很顺利的就进城了。放下行李后,我和关兴等人出去采购点路上吃喝的东西,忽然在一个院落旁见一奇怪的小城,高不到二人,共有11个城碟,连个门也没有,城中间是一棵桑树,七弯八叉的枝子伸出城外,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古秀的盆景,典雅有趣。我和关兴过去一问才知,原来这城叫“汉桑城”,是城而非城、非城而又似城。此处原是新野农民种桑之地,当年关羽二爷有一次把战马系在一棵桑树上,结果马吃了桑树的皮和叶子,关羽二爷知道后又为老农重栽一棵,就是现在的这棵桑树了。后来诸葛师父火烧新野时,整个新野就两个地方没着火,一个是议事台,另一个就是这棵桑树了,人们感到很是惊奇,关羽二爷的死讯传到这里后,当地人感关羽二爷的忠义之心,为了让后人记住关羽二爷善待桑农的事情,就在这桑树周围方圆二三丈内建11个城堞将其围起,又不敢明说是纪念关羽二爷,故名曰“汉桑城”。关兴一听,忍不住垂泪。我怕别人发现,赶紧把他拉走了。真想不到啊,关羽二爷在老百姓心里竟然有如此好的名声。
出了新野,往北就是博望坡了,那是我诸葛师父平生打的第一仗,有诗赞曰:
“博望相持用火攻,指挥如意笑谈中,直须惊破曹公胆,初出茅庐第一功”。
其实这博望坡为伏牛山延伸于此的漫岗,山并不算高。这儿不像我前一世的地形,一片大平地,而是左山右林,沼泽遍地,山川相逼,是入许昌要隘,为古''襄汉隘道''之通衢,素为兵家必争之地。这博望坡的来名还是因为西汉时的外交家、探险家张骞,因他先后两次出使西域,功勋卓著,就被汉武帝于元朔六年(前123年)封为''博望侯''于此,取其''广博瞻望''之意。这就是博望坡之名的来历。走在博望坡下的山道上,四下寻看,偶尔还能看出当年火烧过的痕迹,想想自己的师父、父亲、二伯父等人在此曾经厮杀过,心里就热血沸腾,不由得把手中的点钢枪连续虚刺几个枪花,反正也没人,我们兄弟几个一起搓嘴长啸,直惊得林中宿鸟四处乱飞。
过了博望坡后,我们一行没有直接到许昌去,毕竟许昌我们人生地不熟,去了两眼一抹黑。我们沿着大路转道直奔许昌西边的颍川郡治所阳翟而去而去,那里有庞统师叔的老熟人,也是我的师伯,徐庶徐元直。当年赤壁大战时,徐庶师伯识破了庞统师叔的连环计,庞统师叔就给徐庶师伯出了一条远遁西北,离开江东的计策。徐庶师伯得计后,果然讨得了曹操的将令到关中平叛去了。后来,曹操赤壁大战失败回了许昌,徐庶师伯不久也平叛结束回了许昌。后来徐庶师伯因为母亲因曹操而死,也不愿意为曹操出主意了。但是他也是颍川人,和曹操手下很多谋臣家族世代通婚,他若走了,他的徐家整个家族和那些通婚的家族也会跟着遭殃,那样他也于心不安。于是没办法,他就继续呆在曹操那里,不过再也不跟着曹操出征,也不去参加议事。后来,干脆就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曹操手下谋臣众多,也不差他一个,只要他不跑到刘备那里,曹操就懒得理他了,任他在家里悠闲。这也是为什么在三国时代几乎看不见徐庶师伯身影的原因,隐居在家了呗。
这颍川郡,可为是地杰人灵,最有名的是那个颍川书院,和水镜先生的书院齐名,曹操手下的绝大多数谋臣都是那里出来的。徐庶师伯的家在颍川郡治所阳翟,也就是我前一世的禹州。我这前一世的禹州的名字还真的与大禹有关,这里是中华民族第一个形成国家概念夏朝的首都,也是后来春秋战国时韩国的都城。禹州是中华民族发祥地之一,是华夏民族之根。禹州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洪荒初开,人类祖先便在这里繁衍生息。早在新、旧石器时代,就闪耀着华夏文明之光,为华夏文明的中心。早在原始社会末期,这里就是黄帝部落活动的中心 区域之一。后来黄帝成为部落联盟首领,居住在今禹州市西北部和北部山区的具茨山。
尧舜时期,禹州称夏,是夏部族聚居与活动的中心。大禹为夏部族首领, 是黄帝的玄孙。禹总结了他父亲治水的经验教训,改用开 挖疏导为主,居外十三年,终于使洪水东注,治水成功,被封于夏(今禹州市),史称“夏禹国”。禹被称为“夏伯”,即分封方国国君。癸西四十八载(约公元前2208年 ),舜崩于苍梧(今云南省宁远),天下诸侯不服舜之子而拥戴禹。于是,禹在夏邑(今禹州市)即天子位,并用自己的封号“夏”为天下之号,称“夏朝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中原地区诸夏民族为主体,容纳吸收周边夷夏各部族共同创立的多民族统一的大国。它“咸有九州”,“协和万邦”,是我国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制社会的第一朝代,被称为“华夏第一国”。大禹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帝王,后人称之为伯禹、夏禹、神禹。禹州就是因为大禹初封于此,故称“大禹之州”。后因夏王朝创立并建都于此,又称“夏都”或“华夏第一都。”
禹在夏都(今禹州市)执政八年,号令全国实行统一的夏时制,俗称“夏历”,也叫“农历”。并且定车制,立贡法,建学校,作夏乐,提倡养老,令行薄葬,实行“五音听治”。加上其它许多行之有效的措施, 将一个新生的夏朝治理得井井有条,殷盛富庶,“公家有三十年之积,私家有九载之贮”。
禹州在春秋时,为郑之别都栎邑。战国初,周威烈王十八年(公元前408年),韩景侯虔在禹建都。史籍上自此称禹为阳翟。韩哀侯二年(公元前375年),韩灭掉郑,遂迁都新郑。五年之后,在周烈王六年(公元前370年),韩复迁都阳翟。
秦始皇十七年(公元前230年),秦使内史腾灭韩,虏韩王安,以其地置颍川郡,郡治首府设在阳翟。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项梁立韩公子成为韩王,仍置都于阳翟。
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刘邦立故韩王信为韩王,置都阳翟。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徙韩王信于太原,复以韩国之地为颍川郡,郡治首府设在阳翟,领县二十(阳翟、昆阳、颍阳、定陵、长社、新汲、襄城、郾城、郏县、舞阳、颍阳、高、许昌、鄢陵、临颍、父城、成安、周承休、阳城、纶城)。
汉高祖手下的谋士张良,曹操手下早逝的头号谋士郭嘉也都是阳翟人,走到这里,我是自然而然感到一股文化的压力啊。
进了阳翟城,找了个酒店住下后,我让周飞出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我们,一会,周飞回来报告说没有可疑之人,我就在身上藏了防身的兵器后,就带着胡驹出了门。庞统师叔这几年和徐庶师伯一直有书信来往,也知道徐庶师伯住在那里,我就按庞统师叔的指点,边走边留心有无人跟踪,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来到了徐庶师伯的门前。徐庶师伯的宅院不算大,前后五进,墙有一人半高,门口有几个看门的老家丁在打盹。我反复和胡驹溜达了几圈后,就又回了酒店。大白天的,我可不想给徐庶师伯找些麻烦。
吃完晚饭,待到二更天了,我喊起了胡驹,带好了家伙,和关兴他们说了一声后,就偷偷的从房顶溜出了酒店,按照事先踩好的点到了徐庶师伯的宅子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胡驹一蹲身,我就踩在他的肩膀上,他一起身,我就趴在了墙头上。刚趴上去,我就有点咧嘴,他妈的,徐庶师伯在墙上倒插了些钉子,就露出墙头一点,白天时从下面根本看不见。亏了我穿着软甲,否则非扎到我肉里不可。我也不敢吭声,轻轻的把那些钉子拔掉,放在自己兜里,又掏出一颗石子,往那院子里一扔,听见有声狗叫,接着有条狗扑了过来,我赶紧趴下,掏出放了迷药的肉包子扔过去,很快没动静了,我又探头看了看,除了书房还亮着灯,再也没有其他地方亮灯了。我就手一按,翻上了墙头,接着伸手又把胡驹拉了上来。两个人轻轻跳下去,悄悄的朝那书房摸去。眼看就要到书房了,书房门突然开了,逆着灯光一个中年汉子捋着胡子,对着我们这个方向说了一声:
“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