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楼船,站在旁边的士徽高兴了:
“赵公子,那是我父亲的座船,他亲自来迎接我们了。好几年了,我还没见他出过门呢。”
哦,原来是士燮亲自来了。士徽说他老爹今年八十多了,虽然身体还健康,但已经很少出来了。士徽是他老爹五十多岁时才有的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因为早年的颠沛流离,没有养育好身子,到了现在都不如他老爹身体好,就是学识上这两个哥哥也没有继承他老爹的才华,最多一般人的水平,让他老爹很是伤心,自从他这个老生子出生后,他老爹对他是倾尽了心血,还好他还争气,无论文武在这岭南还都算上乘,深得他老爹还有那些叔叔的喜欢。说到这时士徽还很是脸红:
“当然,我这水平比起各位公子那是差远了。”
士徽还说前两年,步骘来交州后,要求他老爹必须要派一他们士家的嫡系世子到孙权那里做人质,以表忠心。看看拗不过人家,经过商议,最后派了他大哥到孙权那里当人质了,当然他大哥也知道自己就凭他那点本事也当不了什么交州之主,而且身体也不好,也活不了几年了,为了整个家族,放弃的很干脆,带着几个自己喜欢的妾室就到孙权那里了,不过士徽的那些侄儿还都留在了交州,并没有跟着他大哥走,防止孙权哪天不高兴了,一咔嚓,他大哥这一门就给断了。
士燮的大船也看到我们了,我们站在船头的水手也高声向那士老爷子问好,言明我们的身份。毕竟我们刚刚进入漓江时就已经派人乘快船赶到士燮的住处通知我们要来了,士燮的楼船看到我们打出的信号就慢慢的停了下来,让我们靠上去,接我们这些人上那艘大船叙话。我们也没有推辞,靠近大船后,沿着搭起的木板到了士燮的船上,一上船,一个老爷子就迎上了我们:
“燮迎接诸位来迟,还望恕罪。”
看来这就是士燮了,看上去此人身高八尺开外,绝对当得起北方山东大汉称号,现在他鹤发童颜,须发皆白,一身肥大的汉服罩在身上,很是有一副文人做派。庞统师叔赶忙拱手施礼:
“士太守太过客气,折杀统等了。”
我们这帮小兄弟也赶紧给士燮见礼,不管以前如何,毕竟人家也是八十多岁的老头了,光那把白胡子咱也得尊敬尊敬不是。
客气一番,我们才在士燮的带领下进了客舱,进客舱一看,果如传言,这士燮确实生活奢侈,整个客舱装饰的富丽堂皇,珍珠玛瑙,珊瑚古玩摆了一屋,我真担心船一晃把这些东西都给晃到地板上摔碎了。可惜啊,这漓江就是以风平浪静水清出名,船行其上,只要水手功夫稍微好一点,根本就觉不出船在动,士燮这些宝贝可就摔不了了。
士燮这次也没再怎么和庞统师叔客气,直截了当的向庞统师叔道歉,不该侵犯零陵和派兵支援朱褒作乱,但也说明了原因,步骘在交州,大败吴巨等人后,靠着那些士兵已经逐渐控制了整个交州,而且孙权也派了其他地方官员来交州任职,剥夺了他们士家以前很多职位实权已经慢慢转到了步骘身上,那些派兵的事基本上是步骘说了算,这次黄盖、步骘出兵就是他们组织的,士徽不过是被迫带兵。我一听,哼了一声。士燮也听到了,转头对我说:
“这位就是子龙将军之子赵统赵公子吧?”
我一拱手施了个礼。
“我正是他老人家不肖之子。”
“赵公子,我知道你会问犬子为什么会带人到牂柯郡去。那次是犬子未独自领过兵,而步骘又非要让我们出兵支持,我才派他去的,步骘还派了一部分吴兵跟着,我那犬子也就能指挥千把我们士家的兵吧。你也知道,他们在那里并没有做什么恶,若您觉着造成了很大损失,老夫愿意赔偿,以表歉意。”
唉,人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不过沙摩柯我那徒弟还是了解我的,就上前一步。
“士太守,我师父不愿追究,那是他仁慈,可死难的都是我族中的百姓,这次出兵,终究贵公子也算帮凶,适量承担点责任终该吧,我看你这也不差俩钱,随便支援我那族人十万两黄金就差不多了。”
庞统师叔一瞪眼。
“摩柯,大胆,哪有如此说话的。”
士燮也混不在意,听沙摩柯说完,一捋长髯说:
“少总洞主言笑了,十万两黄金我哪能拿的出来,这几年我这交州可是让这步骘给搜刮不少了。也就顾忌我这老脸,这太守府他还没刮刮。不过,老夫也给你句话,老夫虽拿不出银子来,可拿点桌子上摆的东西还是有点的。利用你师父赵公子的济世堂出手也能换点钱,权当是我的赔偿吧。”
士燮这么一说,士徽也在旁边说了:
“庞军师,赵公子,不瞒您说,这步骘确实把交州刮的太惨了,简直成了他孙权的银库,动不动就让我们网上交啊,好像我们钱的花不完。”
士燮也接话了。
“这都怪老夫当年太招摇啊。不过,老夫实心诚意想和庞军师、公子等交好,赔偿我一定要拿的。”
慢慢的,通过士燮和士徽的诉说,我们也知道,这东吴自打交州主动投诚后,就喜出望外,把这交州当成了天上掉的馅饼,根本就不体恤交州的后续发展,拼命向交州伸手要钱要粮,看看士家势力太大,步骘还把郡治从梧州挪到了番禺,看那意思,恐怕是要把交州分割开来,慢慢夺掉士家大权,让这交州一带称为支持中原争霸的无底粮仓。这大大损害了士家的利益,士家自然不甘心了,这交州他们士家经=已经在这里繁衍了好几代,若是从此败落了,士家家族衰垮了,他们有何面目见地下的祖宗。他们前些年之所以封关自守,也是怕中原大乱殃及岭南,后来赤壁大战后,觉的孙权势大,自己地盘接壤的就是他,从赤壁大战的形式看孙权还象是有道的势力,就递了降书,交了顺表,指望着孙权能保他们平安。谁知,引了孙权进来,完全不再是那么回事,除了孙权手下步骘安排步步夺权外,还狠着劲的搜刮民财,交州的经济是一落千丈,失去了当年经济繁荣的面目。步骘除了夺权,现在还逼着士家出兵,消耗士家攒下来的那些兵员,士燮估计,等他们士家军消耗光了,估计他们士家的日子就该到头了,现在他可是真后悔当初投降孙权的决定啊,那简直是引狼入室啊。
最后,士燮说:
“庞军师、赵公子,犬子来信告诉我现在武陵蛮、零陵蛮生活和秩序大变样,我起初还不信,后来也派人去调查过,果如犬子所言。我亦听说赵公子以区区7岁之躯在西凉帮助马将军击败夏侯渊,恢复西凉经济。燮今年已经八十有一,说句不谦虚的话,也算作读过几本书书的人,可燮治史也有七十年了吧,遍读史书,还未见有谁在如此小的年龄有此计谋的武艺,公子可谓是天纵英才,燮是佩服的很。”
旁边的胡驹和沙摩柯等人眼一番,那神情,摆明了说这还用你老头说。不过张苞看上去脸色可有点不自然了。我赶紧谦虚:
“士太守,您可别这样说,那可折杀统了。不过凑巧而已,为我大汉兴盛统愿尽力。”
庞统师叔一摆手。
“士太守,你也不用太夸奖于他,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士燮看我俩都如此说,也不再纠缠于此事,提出情愿仿效武陵蛮、零陵蛮、西凉制度,繁荣交州,只要交州兴盛,他士家能够平安繁衍于此地,一切好商量。看看士燮也不想是说假话,而且我们也知道这整个交州军马也就还有不到一万人,要守卫从北起梧州,南至交趾的大片地盘,兵不敷用,更要命的是他们士家以文起家,武力这方面并不是其所长,训练士兵也不得法,导致战力很弱,连个山贼也剿灭不了,这也是当年步骘一千兵丁就可以收服整个交州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