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什么人在吵闹?”
舅舅有点上火,刚刚打下冀城,竟然就有人捣乱。传令官赶忙出去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就回来禀报说:
“报将军,领头争吵者是赵小将军泰虎营的王平和羌狼部落首领彻里古,还有他们各带的一队军士,另外还有一帮冀城百姓。据说是彻里古的部下杀人抢东西,还糟蹋了几个妇女,被王平统领带的巡逻队发现了,彻里古部下不服,两下打起来了,互不相让,就到将军这里来了,那群百姓是受害人与证人。”
舅舅一听,勃然大怒,气得在大堂上转了两圈,稍稍平抑怒火后,转身对我们这些大堂上的人,包括刚投降的杨阜、梁宽和赵衢说: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舅舅就带头出了大堂,穿过院子,到了太守府的大门外。太守府大门两边有两个大石狮子,高大威猛,前面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前面还额外开了一片空地,形成了一个还算的过去的广场,现在广场里已经挤满了人,最靠近大门的是彻里古和王平以及各自带的一对军兵,虽然还未兵刃相向,但也已经是要剑拔弩张,差一点就要动手了。后面是一大堆老百姓,老百姓前面是用门板抬的蒙着的4具尸体,还有几个衣衫依旧凌乱的普通女子。有一个少年正在指挥老百姓喊:
“恳请马将军主持公道。”
“杀人夺财,天理何在?”
舅舅一出来,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声音不大但是饱含这怒气的对彻里古和王平他们说:
“闪开!还不立即住手。”
然后手点着彻里古和王平。
“你俩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彻里古抢先说道:
“是这小子打伤了我的军兵,我们才和他们打的。不信将军你看,我那些军兵的伤还都在。”
彻里古说完,还拉过身边一个军兵让舅舅看,确实,这家伙已经是满脸是血,衣服上也撕破了,还沾了不少土,看上去有点惨不忍睹。
王平向前一步,向舅舅躬身施礼后,很鄙视的又看了彻里古一眼,不卑不亢又很平缓一字一句对舅舅说:
“那是他们自找的。活该挨打。”
彻里古一听,立刻一瞪眼:
“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的军兵?”
王平根本就不尿他。
“禀大将军,入城前,您三令五申,各军兵不得入城骚扰无辜百姓,敢骚扰者,杀。我们泰虎营负责维护冀城治安,发现就是这几个家伙砸烂百姓家门,乱抢财物,糟蹋妇女,还把反抗百姓杀了。巡逻的泰虎营正好遇见此事,前去制止时,他们竟敢拒捕反抗,还打伤了泰虎营巡逻士兵,泰虎营为了抓获他们才把他们打伤。”
彻里古身边一个眼睛被打的乌青,一走起来,还一瘸一拐的家伙插话说:
“你胡说,我们杀的那些人是曹军,因为他们反抗才杀的。”
王平很是不屑的盯了这家伙一眼。
“是吗?有这样的曹军吗?大将军,事实如何,你看一下尸首,下面那个少年和老百姓都是证人,一问便知。”
舅舅也知道彻里古那些人的德行,只是在城外时,他们做的隐蔽,没有抓住证据,又加上以前并没有像这次一样反复强调不准骚扰无辜百姓。彻里古这些人这次算是硬往枪口上撞了。舅舅毫无表情的说:
“你们两个暂且退下,随我来看一下尸体即可。”
我们就跟随舅舅来到尸体前,掀开了蒙着尸体的白布。第一具尸体是个老太太,脖子被砍断了半拉。第二具是个60多岁的老头,肚子上被戳了几个大窟窿,里面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第三具是个小孩,看身量也就5、6岁,可是头已经完全被打碎了,脑浆全都流了出来,还有一具是个年轻人。这时那个一瘸一拐的乌眼青指着这年轻人说:
“就是他,他就是曹兵。”
“呸,他是曹兵?”
那个领头的少年说话了。
“他是我家邻居,都病了三年了,起不来床快2年了,他还能当兵。你怎么不说公鸡会下蛋?”
舅舅看了这些尸体,听到这个少年的话,转身对跟在后边的杨阜说:
“杨校尉,你过来看看,这几个人是你们韦康手下的兵丁吗?”
杨阜已经被舅舅暂时任命为校尉了,可以参赞军事。杨阜过来看了看,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是原先韦康的兵丁,哪个军营能招收老头、老妇人、小孩还有病人?”
舅舅又一指那个少年。
“那位小兄弟,你过来,这些死者你都认识吗?”
那个少年很沉稳地走了过来,即使是面对勇名远播的舅舅也没有丝毫害怕,他很肯定的对舅舅说:
“我和这些人就住在一条街上,相互很熟悉。那小孩叫虎子,是那位死去的老太太和老爷爷的孙子,那个年轻人叫姜水,是我们这里的一个茂才。就是这些人抢他们家的东西,他们不让拿,才被杀死的。可怜这几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叫他们如何生活。另外我也亲眼看到他们要糟蹋那些无辜女子将军,我敢保证我说的一切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问问我身后老百姓。”
后面那些老百姓听到这个少年的话,也齐声说:
“我们愿做证,小维说的都是真的。”
舅舅转身盯着彻里古,眼里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