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马岱舅舅已经在等我了。张苞也已经醒酒了,这家伙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竟然就一点事也没有了,佩服啊,酒中天才啊,不愧是张飞三爷的儿子。他一听见马岱舅舅说要带我转转军营,就蹦了起来。我们在公安时为了学习安营扎寨,诸葛先生没少让我们在军营里转悠,骑兵营、刀兵营、辎重营等等我们都见过,不过西羌的军营还真没见过。别看张苞长的黑灿灿的,又是豹头环眼,一副粗人的样子。可那是用来迷惑人的。他随他爹,外粗内细,为了要成为一代比他爹还强的将军,他可是什么都努力去学,抓住一切机会学。知道我要和舅舅巡视羌兵的军营,他自然也要跟着。当然,关性和王平也要跟着去了。反正跟着个人也没什么,马岱舅舅就同意了。
收拾整齐,从中军大营开始,中军大营的部队是舅舅的嫡系,已经跟了舅舅家几代了,很多士兵是世代从军跟着马家。马岱舅舅边走边介绍,原来舅舅的中军大营里除了后勤部队,主要有两种军种组成,一种是重步兵,一种是骑兵。这两种部队的当兵的都是选的身高体壮之士。重步兵营现在还有600多人,每个人身披重价,又都手持一面大盾牌,盾高一人,盾牌前面蒙了一层铁皮,铁皮上还有些长长的尖刺,每个人身负三根投枪,另配2.5尺长的一把厚剑。骑兵现在只有3000多人,马与人皆披铠甲,因西凉穷,现在只能穿上下皆穿皮甲,武器则除每人背三根投枪外,用的都是2丈长的长枪。马岱舅舅介绍说,这些重步兵一般排成方阵进攻,先投枪,后肉搏,层层推进。而骑兵也是先投枪,利用西凉马身高体重,加速后冲击敌方阵型。据说这种进攻方式传自以前的一批流落到西凉的高鼻白肤之人。我想起来了,这种军阵是古罗马打遍四方的典型军阵,后世曾有记载,说罗马东征战败后,有一个军团被堵在了敌后,后来历史中再也没查到这批人的下落,有人曾推测,他们无法回老家后,只好继续东进,做了雇佣兵,有可能流落到西域一带了。听舅舅这个说法,传授他们这种阵法的应该是这批人了。张苞和我好好看了看这种战法,关兴和王平也在一边琢磨,张苞瓮声瓮气的说:
“三弟,你看,这种战法好像不太适合中原啊,恐怕曹操拥兵百万,也凑不出多少符合这个身体条件的兵卒啊,咱们荆州,士兵的个子更矮,力气小,光那身盔甲就穿着费劲,更别说再拿那么大的盾牌和武器了。重步兵是甭想了,就是咱们的马也没这么高大壮实啊,骑兵也学不来啊。”
马岱舅舅也听见张苞说的话了,他很是赞同地说:
“苞儿,你眼光到很准,我们这种兵卒就这么多了。一是花钱多,二是身体要求高啊。”
出了中军大营,可以看到,冀城四周都是舅舅马超的部队,不过除了这个中军营,其余都是各部落首领带来的士兵,据马岱舅舅说,这些士兵多数平时就是当地的牧民,因为打仗了,才被各自的首领集合到一块,拿上刀枪成了士兵,谈不上有很好的军纪和训练,更谈不上知道为什么打仗了,要不是畏惧部落首领的责罚,早都跑回家了。
我们走了几个营地,真是乱哄哄的,要不是冀城的韦康人少兵弱,早冲出来一段砍杀了,我一直在想,要是我舅舅的那5000人马拉出来对抗这些家伙的话,消灭他们应该不在话下。顾及那些部落首领也很明白,所以现在还不敢反抗舅舅。
在一个鲜卑和羌兵的混合大营里,马岱舅舅告诉我,这个大营之所以有鲜卑人,是因为这个羌族的部落首领雅丹是鲜卑人的女婿,鲜卑人的牧场去年大旱,牛羊死了很多,无法过冬,投奔到这个羌人部落了,因为习惯不同,并没有变成一个部落,只是对外时共同行动而已。这次围困冀城,鲜卑部落的老首领误中流矢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儿子掌管鲜卑族的事务。突然,我听到这个军营左边一个大帐里传来一阵一阵号啕大哭声:
“大王,你睁开眼啊…………”
怎么了?我很奇怪啊。
“舅舅,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走。”
把守营帐的兵卒认识马岱舅舅,看舅舅过来了,就赶紧进去通报,很快,哭泣声止住了,出来一个50多岁的老头,明显是鲜卑族的打扮,一身的皮袍脏兮兮的,头发梳成了几束小辫耷拉在一侧,后半个脑袋刮的精光,眼珠子还红红的。看来刚才他就在哭。
“躬迎马将军。”
“免礼,你为什么在哭,出什么事了?”
“将军,打扰您了,还请您赎罪。我家大王不知怎么了,突然口吐白沫,人事不醒,故此一哭。”
“这么回事。”
“三弟,你医术传自张、华二位神医,何不给他一诊。”
张苞在旁边耐不住了。
“舅舅,请让统儿先给他一诊。”
那老头一听我懂医,眼睛就放光了,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求小将军就我家大王一命。”
营帐周围的兵卒也纷纷跪下了,齐声说道:
“请救我家大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