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孟叔叔的生日?那中午这顿饭不去他家吃,看来我是做错事了。”
想着刚才孟萍萍的话,董兰突然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来,懊悔的拍起额头来。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孟庆繁比自己的父亲小三岁,今年应该是七十二岁了,虽说不是七十大寿那样的大生日,但这么大年龄的老人过生日总是一件喜事。在农村,吃老人的长寿面,那是对方看得起你,而现在人家盛情邀请自己去家里吃长寿面,可生生的被回绝了。就算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香坊人,即便只是作为一个驻村干部,这样做也极为不妥的。
心生疚意,董兰顾不上吃晚饭,赶紧折到旁边的超市里,也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看着上眼的补品就拿,买上一堆礼品,回院子开上车直奔香坊。
“兰兰,这么晚了,有事?“开门的是孟庆繁。显然,董兰这时候出现,而且还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似乎马上就回过味来了,”你这孩子,还真会来事,我还以为你是不给我面子,你是怕杨青生那老东西说闲话吧。“
孟庆繁亲自来开门,在董兰看来,这本身就怪怪的。要知道,这家门她可没少敲,可哪一回不是孟庆繁的老婆花婶开的门?香坊村的人都知道,这是孟庆繁家的特色,即便是有人敲门时,孟庆繁就算是站在门口,也要先自个儿回屋,让老婆来开门。这里面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作为村领导,来敲门的基本上是村民,万一开门一看,是自己不想见的,到那时躲都躲不掉了。可是,换作花婶来开门,那就不一样了,孟庆繁会交待一句,如果是XXX,就说我不在家。所以,村里人有事没事上门,敲孟庆繁家的门,基本会直接在外头喊上一句:花婶,开个门!
门一开,孟家的院子就在眼前了。往里瞅了一眼,董兰则是更纳闷了。
虽然孟庆繁在村里当干部年头不短,但他家的院子却不大,房屋也是很简陋。原因很简单,养了六个闺女,挣点钱全对付几张嘴去了,哪还有余钱修院子。所以,董兰一脚踏进门,环视了一下院子,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今天是孟庆繁过生日,那他家几个闺女应该都回来了才是。可是,家里除了老两口的卧室灯亮着的,连堂屋和厨房里都是暗着灯,一点亮都没有。不过,孟祥子的那辆刚刚差点撞了自己的三轮车停在院子里,这才确定,孟萍萍两口子是肯定在家了。
“孟主任,我这----”董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咬了一下牙,心想人都进门了,干脆直说吧,“今儿不是您过生日嘛,我是来给您祝寿来着的。蛋糕没买着,就随便买点,也不知道合不合心意。”
“我过生日?”孟庆繁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模样,“你从哪听说我过生日来着?”
“我刚在镇上遇到萍萍了,这才知道的。”
看孟庆繁的样子,董兰感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可自己话都说出去了,根本收不回来,只能照实把孟萍萍给招了出来。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来。那会,她和萍萍两个经常“密谋”,可没每次到孟庆繁这里,三句两句的,就被他拆穿,所以,她们两个经常说老头脑后长着眼。
听董兰这么一说,孟庆繁似乎回过味儿了,马上笑着对董兰说道,“是啊,今天确实是我生日,但不对外过,所以,你这礼,叔也不能收了。”
说着,孟庆繁就想伸手请董兰出门。
就在这时候,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压低了声音的哭声。虽然是捂着嘴巴哭,但还是带着闷声响的。
董兰一听,就知道这是孟萍萍在哭,紧接着,又有一个女人的哭声传出来。这回,是花婶的声音。
“这毛了吧唧的,全是外秧子惹的祸,不上串,找茬却麻利儿地。” 孟庆繁当然也听到了哭声,嘟嚷了一句,更是执意要董兰快点走。
孟庆繁嘟嚷的声音很小,但董兰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外秧子”,自然是指孟祥子,上门女婿,和娶进门的媳妇一个待遇,不待见的,就会被称外秧子。董家六个闺女,选择了最小的萍萍入赘,意在延续香火,可是,他们夫妻俩生的头胎是个闺女。为了再生一个,并躲过村里人的耳目,所以,孟萍萍和丈夫孟祥子一直在外地打工,没想到,冒着这么大风险,第二胎还是闺女。所以,孟祥子在孟家不仅没有什么地位,还总招孟庆繁的不待见。
“庆繁叔,是不是祥子出什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