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到底去了哪里?
晓芙没有时间悲春伤秋,她抬袖抹了一把泪,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复了下来。兄长不在,她要撑起一切。
晓芙对身侧吱吱,吩咐道:“不怕,有师姐在,你去搀扶祖父!”
祖父的身子也不知还能强撑到几时,是她不孝,只怕是无法让祖父看见她成家生子了。
这时,院门外聚集了乌泱泱一大片人,□□高举火把,面带煞色。
众人一见院中只有老弱病残的祖孙三人,更是嚣张强势,为首一山羊须的男子,道:“晓芙根本没有什么夫君,你们上次是诓骗人的!嫡系都快要断子绝孙了,再霸占着祖传秘方,是不是愧对祖宗?!”
话音刚落,人群中随即就有人开始附和,道:“交出祖传秘方!决不能让老祖宗的东西泯灭了!”
“就是!嫡系又如何?还不是没能将孙家发扬光大?”
“都事到如今了,还摆着嫡系头衔,又有何用?孙家旁支子嗣,也有权继承祖宗衣钵!”
“……”
讨伐声阵阵起伏。
晓芙已经懒得再与这些人过多解释了,纵使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相信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子,还有太多需要改进,有些方子甚至会要人命。
但事关利益,没有人会听这些所谓的大道理。
晓芙站立笔直,纵使身子骨纤细柔弱,但她面对数十个上门找麻烦的男人,依旧如同一颗松柏,输了人数,气势不输。
“我孙晓芙才是药王嫡系传人!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又算得了什么?!秘方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若是再闹事,那就衙门见!”
晓芙是个倔性子的姑娘。
这些旁支的孙家众人早就领教过了。
吱吱一手扶着孙老爷子,一手插着腰,给晓芙助威:“就是!再闹下去,就去衙门说理去!师姐救过县太爷的母亲,县太爷也欠着师姐人情呢!”
吱吱的言下之意,县太爷是他们的靠山。
晓芙鼻头发酸,吱吱即便心智不足,也知道眼下无人能够帮衬他们,只能搬出县太爷了。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初晓芙的确救了县太爷的母亲,但身为郎中,总不能仰仗着曾经的恩情,要求旁人报恩吧。
提及县太爷,孙家旁支众人有所动容。
然而,面对祖传秘方可以带来的巨大金银与利益,众人根本不畏惧县太爷。
“晓芙,你一个女子非要霸占秘方作甚?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外人!总之,今天,再不交出秘方,你和吱吱两人……就从这座庄子里离开!”三叔公低喝。
“你什么意思?”晓芙冷冷道。
三叔公拿出了一张地契:“看清楚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桃花坞都归孙家祠堂所有,女子没有继承权,老爷子一走,你和吱吱就滚出这座庄子!”
晓芙眸光锐利,很轻易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她咬着唇,眼眸凶狠,恨不能扑上去将三叔公给掐死。
“咳咳……”
孙老爷子突然一阵猛咳,他伸手指着三叔公等人,手指发抖:“你、你们……欺人太甚了!”
三叔公轻笑:“不是我们欺人太甚,要怪就怪你自己绝了后,长乐只怕是早就死在外面了。”
孙长乐是老爷子的心病,被如此一刺激,本就撑到强弩之末的身子顷刻间倒下,“噗”的一声吐了一地鲜血。
“祖父!”
晓芙大惊失色,她用了名贵药材吊着祖父性命,防的就是这一幕,气血一涌,只怕就迟了!
晓芙搀扶过去,老爷子仿佛回光返照,这一刻反倒是有了一些精神气,他拍了拍晓芙的手背,摇头轻笑:“好孩子,祖父要是走了,也是解脱,就是苦了你和吱吱。”
老爷子话音刚落,晓芙泣不成声。
吱吱也跟着抹泪。
孙家旁支见状,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反倒想要趁此机会,直接把嫡系最后的爷孙两人彻底铲除。
至于吱吱,不过就是孙家收养的一个傻子,无关紧要的存在。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发卖了便是。
孙老爷从怀中取了一本书册,起初,孙家旁支不知这是什么书,却见老爷子随手吹着了火折子,当着众人的面点燃了书册。
天气闷热,纸张一碰火,立刻腾起火苗,越烧越旺。
等到书册烧了一大半,三叔公才反应过来,直接扑上前,他连忙灭火,却是为时已晚。
孙老爷子大笑:“哈哈哈哈!现在谁都别想得到秘方!”
三叔公不相信:“你、你骗人!”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众人,“你们几个进去搜,另外,把这两个丫头也抓起来!我就不信,问不出秘方在哪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叔公怎么都不会相信孙老爷子会将价值连城的药王秘方给烧了。
只要抓住晓芙与吱吱,他坚信一定能够逼出秘方。
在就一群乌泱泱的男子要涌入院中时,一道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