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的一双水润多情眼眨了眨,没有到关键时候,她绝对不会亮出自己的杀手锏。兄长曾经教过她,最后关头才是决定生死的时候。
她做出受惊过度之状:“你……你们挡着我作甚?家中还有八十的祖父需要照料,我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黑衣人面面相觑。
只见眼前女子,肤白体娇,尤其是那双含/情/眼,像极了受了惊吓的小鹿,让人无端生出怜悯之心。
他们这些在刀尖上添血的男子,别说是看见美人了,就是雌兔子都少见。
黑衣人一个个露出贪/婪/之色。远离京城这样久,他们已太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晓芙抱紧了怀中镰刀:“我夫君还在家中等我,我得回去了。”
原来是个小妇人……
这时,一身段颀长高大的黑衣男子走来,他打量了晓芙几眼,用眼神威慑了众黑衣人。
他们是杀手,不是/好/色/之徒!
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与尊严。
水长东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住在附近?不知你可否见过一个嗜血如狂的男子?另外,近日来,你又可曾看见过黑衣人?”
水长东一心以为,太子体内剧毒发作,又是无药可解,眼下必定走火入魔了。
晓芙:“……”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见过黑衣人,以及埋过、杀过黑衣人。
至于嗜血如狂的人……她是当真没有见到过。
晓芙连连摇头,一脸纯真无邪:“这位大哥,我今日是第一次来采药,对此处人生地不熟,若非家中祖父病重,夫君体弱,小女子又岂会这般奔波。”
说着,她就抽泣了起来,零星落下的雨水打湿了她鬓角的发丝,令得她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真真是我见犹怜。
是个苦命人……
水长东出身草莽,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练就一身本事,到处打打杀杀呢。
弱者对弱者,总会轻易共情。
晓芙见黑衣人头儿的眼神少了煞气,立刻再接再厉,哭得梨花带雨,加之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她演得甚是逼真。
“大哥,你会杀了我么?我自己死不足惜,我那体弱的夫君,与年迈的祖父可如何是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当真不曾见过什么黑衣人呐……”
水长东很想宽慰一句。
他也没对这姑娘如何,她怎么就哭了呢?
水长东:“这位姑娘,我不会杀你,但……我暂时不能放你走。”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活人,他需要晓芙带路,这地方实在绕人。另外,他当然不能让她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此时,晓芙不动声色的估算了一下在场的黑衣人,她背后的竹篓里有毒蜂,奈何马上就要大雨,毒蜂起不到最初的效果,故此,她暂时按兵不动。
晓芙:“大哥,你真的不放我走?”
水长东被这一声声“大哥”喊得心绪复杂。
人家小妇人都喊自己大哥了,他却要想要狠狠利用这女子,然后再杀人灭口……
他也于心不忍。
可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水长东决绝道:“不能!”
晓芙在内心暗骂了数遍,表面上一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
这时,萧慎找了过来,隔着数丈之远,他就看见了雷电交加之下的空旷地,晓芙孤身一人,孱弱纤细,正被十来个黑衣人围困着。
萧慎知道,现在正是时机。
他此刻出手相救,晓芙会记着他的恩情。“骗情”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而且,风烈与风影就在身后,他无后顾之忧。
萧慎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条,蒙住了自己的脸,他一身粗布衣裳,发冠早就不知去处,三千青丝只是用了一根竹簪子固定,一副山中闲人之态。
故此,他拄着拐杖走来,黑衣人一时间不曾认出他就是当朝太子。更是不会联想到,太子与一村姑成了“夫妻”了。
“娘子!我来了!”萧慎嗓音低沉道。
晓芙面色一惊,立刻奔赴了过去:“夫君!”
黑衣人当然不会允许晓芙离开,就在这关键之时,傅温言的属下,以及风烈与风影杀了出来。
炸雷惊响,倾盆大雨骤然落下,趁着打斗,晓芙直奔萧慎,抱住了他的身体:“夫君,你怎么这样傻?”
她很担心萧慎会因为黑衣人的出现,而刺激到他的记忆。
而且,她不能保证,黑衣人不是来找萧慎的。所以,她想要立刻带着他走。
同时,萧慎也想要表达出对晓芙的关爱,于是两人不谋而合,互拥在了一块,似是相互依靠扶持,患难与共:“娘子,你没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他揽着晓芙的/细/腰,将她带离打斗现场,离开之前,回过身,用眼神再度警告风烈与风影。
这意思,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