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已经失踪五年,至今杳无音讯,只怕是再也回不来,晓芙又是姑娘家,祖传的秘方岂能传给她?!”
“叔公啊,为了家族传统,你就把典籍交出来吧!”
“就是!三叔公抱着典籍不放,总不能想带入棺材里,这院子里姓孙的都是药王后代,谁都有资格继承典籍!”
“……”
吵嚷声一阵高过一阵,七嘴八舌,乌烟瘴气。
是族里人又来吃绝户了。
晓芙已不止一次见过这种咄咄逼人的仗势,否则她也不会急着给自己找男人。
据说,她的祖父是独子,父亲也是独子,曾经是独子的兄长失踪了,现如今,她成了“三代单传”,对她而言,没什么比生育子嗣更重要的事情了。
吱吱搀扶着孙老爷子站在屋檐下,一老一小,被逼得无路可退。这时,一清脆且颇有气势的声音传来:“吵什么?!都给我住嘴!兄长是失踪,但是我还在!只要我孙晓芙在一天,典籍就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晓芙太清楚这些族人的嘴脸了,一副药方售千金,他们根本不是想要传承祖业,而是图财。
更何况,典籍上面很多药方尚未得到全面的人体试探,不是所病患都适用,搞不好会闹出人命,到时候就不是光宗耀祖了。
利益蒙蔽了人眼,纵使晓芙与孙老爷子解释多次,也无人当回事。
那他们唯一的法子,就是死守典籍。
孙家族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晓芙一脸凶相的走来,她还搀扶着一年轻男子,虽说晓芙凶相百出,但因着容貌清媚,不过才十六岁的光景,实在难以给人造成任何威压,倒是她带回来的男子,幽眸如海,光看眼神就有一股煞气。
有人当场反驳:“晓芙,一个姑娘家,迟早要嫁人,你凭什么霸占祖宗留下来的典籍?”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自古传男不传女,你一个女儿家,就不该管孙家的事!”
晓芙冷冷一笑,环视了一院子的所谓的族人。
兄长失踪,祖父病重之时,她上门求助,无人相助。
晓芙记住了这一张张面孔,她这人性子不太好,尤其有仇必报。
晓芙放开了萧慎,让他站在院落中央。
萧慎虽是断了一条腿,但还可以强忍着保持站立,因为他不忍也得忍。方才晓芙在他耳旁说了:夫君,你要给我赚脸面。
这就是他的利用价值啊——
故此,萧慎纵使右腿忍痛,也要露出气场出来。
晓芙很满意自己捡回来的夫君,她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入赘夫君,用不了多久,一定会生出儿子,届时孙家嫡系不就有传人了么?”
众人哑口无言。
要是晓芙成婚,且有了儿子,他们还吃什么绝户!
萧慎:“……”这姑娘盯上自己的真正目的,原来是为了……生孩子……
萧慎一时间心情错综复杂。他现在虽是戴罪之身,可好歹也是大周太子,曾经无数女子想要爬床,妄图怀上他的骨血。不成想,身处逆时,还是有女子妄想与他生孩子……
他敬佩该女子的勇气。
但也仅仅是敬佩其勇气可嘉,他决然不会回应她的这份勇气。
一男子甚是不服:“晓芙,上个月你还不曾成婚,这是从哪里捡来的野男人,你说他是你丈夫,我们就要信?”
野男人……
萧慎:“……”亏得他深受重伤,这个节骨眼下也不宜引起旁人注意,否则的话……
晓芙递了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给萧慎,再度看向方才那气势逼人的男子时,她怒斥:“他不是野男人,是我夫君。再者,嫡系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旁支插手了?都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就放毒蜂了!”
晓芙饲养的毒蜂,可以产蜜,但也能蜇死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众人闻言,面上露出怂色。
吱吱起了鬼主意:“师姐,我这就去取毒蜂。”
吱吱可不像晓芙一样,有事可以商榷。她心智不全,要做什么,那便直接去做。
众人再也不敢逗留,蜂拥往院外挤,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桃林深处。
一场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孙老爷子对晓芙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跟前问话:“晓芙啊,你从哪里拐了一个男子回来?咱们是正经人,不得坑蒙拐骗啊。”
老爷子看出了萧慎身上有伤,而且此人面相富贵,气度沉稳,根本不像是寻常人。
孙老爷子虽然没有揭穿,但留了一个心眼。
这厢,萧慎明显又感觉到头疾犯了。
许是因着方才庭院中拥挤了太多居心不良之人,导致他险些暴戾。
他拧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晓芙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身上的药香到底是什么方子?
可他这些年访遍良医,却是无药可解。
“祖父,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晓芙与孙老爷子解释了几句,这便又折返萧慎身边。
萧慎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药香,不适感逐渐缓解。如此,他已确定了一桩事:
这姑娘,可以当他的药引。
萧慎故意问道:“娘子,你身上真香,是药香么?有哪几味药?”
得了药方,等到他日,就有机会离开此地。
晓芙甜甜一笑,想套她的药方?失忆了也如此狡猾……
看来,她不让他恢复记忆,是正确的选择。
晓芙摆摆小手,谎称道:“夫君说笑了,哪有什么药方,这是天生的体香。”
萧慎也笑了笑:“……是么?看来是为夫见识少了。”她在防备他!他必须趁着这个时间把伤养好,届时再想法子弄到药方。
同时,晓芙也心想:再有两个月,夫君的腿就能好得差不多,届时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把事情给办了,先生了孩子再说!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目的,彼此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