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好记者用心写集体 廉洁官为党选人才

接到申**召开**扩大会议通知，第二天一早，马林和农业厅长做了交代，告诉每个参训干部写出观感和未来打算后回到省城。

会上，申佳木**针对近日媒体广泛揭露农村和企业改革中出现的党员干部**、行贿受贿、以权谋私等**问题，以及到底怎么改革的疑问，对与会的****和各厅局、各市区和新闻单位主要领导指出：

“**是我们党在和平年代的最大敌人，不首先而且彻底铲除，好的改革会变坏，不好的改革势必祸国殃民。所以，近来揭露出的大量**问题，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就像人身上长了脓包一样，不彻底切除，干部队伍就会烂下去，最终毁掉改革事业。各级领导干部要从这个高度出发，无条件支持媒体揭露**现象，对查实的党员干部坚决撤职罢官，罚没他的违纪违法所得。即使涉及到我申佳木，也要由**和副**马林主持，要求**严厉查处，绝不姑息迁就”。

热烈的掌声过后，申**继续说道：“不是说改革要‘摸石头过河’吗？像滨江市王副市长这样把钱都摸到自家腰包的贪官，人民群众会相信他、会心甘情愿地跟他摸石头！因此，摸石头也要选用甜草县五里铺、滨江车辆厂和下岗工人服务中心党委一班人这样的党员干部，绝不用王副市长和贿赂他的承包人来摸。大家说对不对”？

“完全正确，我十分赞同申**的讲话，也一定像申**这样，坚决不搞**，如果‘涉及到我’，就请申**、马林副**主持，‘要求**严厉查处，绝不姑息迁就’”。

“感谢两位老领导的坦诚和直言不讳，使我深受教育和启发”，马林在**讲完后接着说：“****主要领导为我们做出了表率，特别是申**关于‘摸石头’的论述，有理有据，言简意赅，道出了当前问题的要害和根本。宣传部和新闻单位的同志，在抓好**败问题的同时，也要注重材料和新闻写作的比较和反衬关系，不但重视揭露问题，更要大力弘扬五里铺、车辆厂和下岗工人服务中心这样的先进典型。这是防止和铲除**及其孳生的妙药良方”。

“啥叫改革？申**说得好，改革也是革命，是公与私、光明与黑暗、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的拼死相争，名曰经济而实质是政治的大革命！由于只可意会的原因，有人未必赞同甚至对我省的做法大为不快，但绝不敢公开反对，说我们消除改革中的问题错了，不对党的事业和人民负责。实践证明，他们推行承包、租赁、股份和厂长负责制的企业，根本比不上贯彻落实鞍钢宪法的车辆厂更有活力，更有发展，更能赢得民心！以私分生产队闻名的包产到户典型，与五里铺人民更是毫无可比性！五里铺党委用集体经济赢得了民心、凝聚了民心，教育和帮助落后群众跟她们走上共同富裕的康庄大道，为党和无产阶级保住了农村的基层组织和政权。假如失去了国营和集体这个经济支柱，我们党会怎样？我们这些党员领导干部还会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办公”！

“同志们，马林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特别是他强调的‘不但重视揭露问题，更要大力弘扬先进典型’，非常及时、准确而有理。会后大家要认真学习、领会和实践。大家还要加强学习马列主义和毛**著作，多研究些政策理论，以便认清改革的是与非、对与错，以免走歪路、犯错误”。

散会后，一些领导干部边走边议论，“这个会真及时、顺心而解气”，“马副**切实抓到点子上和根本问题了”，“我们宣传和新闻单位的活这下可好干了……”申佳木**闻听，叫住正往办公室走去的马林：“小林，走！跟我上你姐那喝酒去，就咱爷俩，今天我请客”。“哈哈哈，太好了，小林我这多年没有别的爱好，就好这‘三加六’，而且战败和得罪了许多战友”。

爷两个来到下岗工人饭店，点完红焖鲫鱼、狗肉炖豆腐、醋溜白菜和苜蓿鸡蛋四个菜，要了一瓶五里铺高粱酒刚打开，孙秀云和王宏接到快嘴服务员报信，连跑带颠地赶了过来。

“爸，大兄弟，咋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你们要来？这回咱可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请客”！

“不不不，大姐，我老首长来咱这儿，理该本兄弟请”。王宏抢过孙秀云的话头说。马林忙指着他向申佳木介绍道：“申**，这个就是我从老山前线带回来的战友王宏，应我姐要求从五里铺派来的党委**”。

“快坐快坐，小伙子，你大姐早告诉我了，还说你很有能力，功夫特好。‘既来之则喝之’，不是你们马林首长的口头禅吗？今天申叔叔高兴，你们俩年轻人就好好陪我多喝几杯吧”。

“好吧，老五，今天申叔叔有兴致，咱哥俩就陪老人家多喝点。反正你掏钱，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哈哈哈”。

“真的？那这一瓶哪行！还不够润嗓子眼的，等等”。王宏说着跑到柜台又要了两瓶五里铺高粱酒回来，边走边用牙咬掉瓶盖，一瓶放到马林面前，一瓶留给自己。

“唉！到底是年轻人啊”。申**长叹一声：“当年我在五七干校陪一些老领导喝酒的时候，也像你们这么猛，一瓶六十度老白干一口气就能闷下去，完了照样下地干活”。

“难怪你老身体还这么好。不过申叔叔，不是说你们老干部当年尽住牛棚，吃不好睡不稳，还经常挨打吗”？

“纯扯他妈王八犊子，这都是那些仇视**、毛**和社会主义的‘臭老九’胡编滥造的。农民的牛都集中在生产队圈养，哪有那么多牛棚给人住！我们当时住的是一栋小学教室，在院外养鸡、鸭、鹅和猪，还种了好多高粱来烧酒。一些看管我们的**馋酒了，还经常没皮戴脸地跟我们要呢。那时我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可苦了你孙阿姨和秀云、正义这两个孩子”。

“爸，别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地光顾说话了，菜都凉了”。

“对、对，年轻人，来来来，咱爷几个先干了这杯”。听了女儿劝说，申**端起酒杯一仰脖，全喝了进去。马林、王宏则省了杯子，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几口，就喝掉了半瓶。“喂喂喂，你们俩兄弟慢点，姐这里酒有的是”。孙秀云不住嘴地阻拦他们，让他们多吃菜。

“大兄弟，姐有个事跟你商量，你看行不”？孙秀云说着凑近马林耳边：“把名字再改回去，还叫申秀云”。

申**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没吱声。马林夹了口菜放进嘴里，边嚼边想了想说：“姐，依我看还是叫现在的名字合适。因为它记载着你和申叔叔一段痛苦的感情经历，也告诉咱们祸根在哪儿，罪魁是谁。再就是大家都习惯了，也便于工作和交往。你说对不对”？

“丫头，爸谢谢你。但还是你马林兄弟说得对，只要你认我这个不合格的爸爸，理解了我，叫哪个名不也是爸的好丫头！你说呢”？眼瞅着爸爸说着说着眼泪快掉下来了，孙秀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那好吧，丫头全听你和我兄弟的还不行嘛”。

“小林哪，知道我今天为啥这么高兴吗？是你的那个‘材料和新闻写作的比较和反衬’给了我很大启发。依我看，下一步你重点抓一下宣传工作。还有，江洲市委**一职自打郭守信跳楼后一直空缺，我和**研究决定，把你们甜草的县委**秦志军派过去，让县长梁军来滨江市，你看怎样”？

“不行不行，一是他们担任现职时间太短，不符合上面规定，二是因为他俩都是我的战友，难免别人说闲话”。

“严重的本位主义，没有一点一盘棋精神！我只问你一句，他们到底能不能胜任？立即回答我”！

眼看着申**脸子拉下来了，声音也严厉起来，马林急忙作答：“能，肯定能胜任”。

“这就对了嘛，‘清官帐下无贪吏，君子舍内无小人’，我和**就知道你带出的兵准行。再说了，这是在为党的事业选拔人才，绝不是为了我们个人。今后不能把眼光总盯着你那个甜草。这次让你带队到五里铺培训农业干部，也是对五里铺党委的促进，目的就是要那里多出干部，为咱滨江的发展做贡献。另外”，申佳木指了指王宏，凑近马林的耳边说：“你可以把这小伙子派回去嘛”。

“爸，绝对不行！按理说，你们当领导的谈话丫头没资格参与，但是不是也得为我想想。五兄弟要真走了，吕玉珠妹妹咋整？我这儿摊子这么大，财会上全指着她呢。怀孕四五个月了，一整就挺个大肚子往甜草跑，多不安全，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这个兄弟媳妇呢”。

“哈哈哈，吕义民**的丫头，这事还真没想到。小林，咱爷俩这回也得谋点私了，听你姐的，给梁军他俩调换一下。通知组织部，立即下令，一周内全都到位。还有，滨江台的农村节目正在播冬瓜妹介绍的农业发展经验，许多观众给电视台打电话或写信，希望买到录像带或编成书好学着做。这事你马上安排甜草县去办，趁我还在位，力争给滨江人民多做几件好事。因为我马上就要退下来了”。

“遵命，小林一定照办”！马林站起身来给申佳木敬了个礼说：“申叔叔，五里铺大队党委和人民欢迎你退休后和孙阿姨去那里居住，和五里铺人享受一样的生活待遇。时下正在为吕义民**、白将军和你们愿意去的老领导建造花园式住宅，还有可以种菜的小园子”。

“啊？好小子，你们好像钻到我老头子肚里看了，一言为定！告诉五里铺人民，我谢谢她们。真是现世现报，看来，咱们注重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绝对没错”。申**说完，高兴地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次日，马林安排完组织部给秦志军、梁军和王宏等干部发文的事情，命令王宏和曲爱军两口子下班后赶回五里铺，便开车回到家里。马大娘见大儿子回来，打电话告诉了白云和老丫头幺妹子。不一会儿，姑嫂二人回到家里，滨江日报的郭爱民记者也随后赶了过来。

郭记者把撰写的长篇通讯送到马林面前：“写得不好，请马**斧正”。马林接过来并没看，而是盯着他通红的眼睛：“小郭同志，挑灯夜战了？爬格子可是最苦最累的事。这儿的大锅饭吃得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