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自打白云来到五里铺后,举止言谈中,谁不知道马兰队长对她嫂子关爱有加,对外人夸赞不止,好得比亲姐妹还亲,所以看着她们姑嫂斗嘴,大家反倒高兴不得了,根本就没当回事。有的姐妹故意添油加醋,说“你们这嫂子小姑子的,有斗嘴的功夫不如打起来好看”。逗得姐妹们哄堂大笑,干起活来更有劲了。
常言道:“小小孩,老小孩”。意思是人到老了,有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卫生队的王先生就是如此。眼见得白云研制的甜草茶和甜草饮料获得了巨大成功,给五里铺带来了很高的经济效益,自己的名字也印到了茶叶盒和饮料瓶上面,成为远近皆知的名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白云能再叫他一声“干爹”,把这个父女关系正式确定下来。没想到,有一天下班后,白云在吃晚饭时说起王先生认她做干闺女的事,马林二话没说,抄起电话就给经销办主任“五塔”王宏拨了过去。
接通后,他告诉王宏:“马上给我送两瓶爷爷喝的那个酒五里铺陈酿来,一会儿我和你嫂子看她干爹去。钱从我的或你嫂子工资中出”。“不行啊,嫂子是为了集体才这么做的,再说你也是战斗英雄啊”!
“什么战斗英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越南老大爷说的‘中国老大哥怎么能打我们?是不是美国鬼子让你们打的?我们吃的、用的,到现在还有不少是中国的,甚至打仗的战法都是中国老大哥教给的,怎么敢去招惹你们’!早跟你们说过,这算什么英雄。赶快把酒送来,这是命令!”闻听首长坚定地话语,王宏再没敢吱声,说了一个“马上照办”就撂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王宏提着两瓶五里铺陈酿来了。马林领着白云赶紧向王先生家走去。路上,白云问起这酒的价钱,马林伏在她的耳边说:“这是绝品,我们定为每瓶300元钱,比茅台还贵,就是不想外卖。这是我爸爸在世时存下来的,只有三大缸,喝一点就少一点。但今天给你的老师和干爹,也算是五里铺的有功之臣值得,哥大力支持你”。
说话间来到王先生家门口,马林上前敲了敲门,一听说“白云来看干爹来了”,正在自斟自饮的老先生鞋都来不及穿就下了炕,赶紧把马林和白云让进屋来。看到白云提着的瓷瓶装的两瓶五里铺陈酿,老先生脚一跺,一拍巴掌说道:“哎呀丫头,这是咋说的,来就来呗,何必拿这么高级的酒来。这可是你爹留下的,喝一斤少一斤哪”。
“不不不,干爹,我林哥说了,你是五里铺的有功之臣,应该喝的,再说这也是丫头孝敬你的,除非您不愿意认我这个干闺女了”。
“别别别,我可没说不愿意!干爹做梦也没想到认了你这个人见人爱的好丫头。干爹收下还不行吗”。王先生经白云一激,忙不迭地说完,随后走到一只古色古香的老柜子前面,俯下身子掏了半天,拿出一个枣红木的小匣子,面对白云和马林说:“丫头,大侄子,按理,我认了干闺女,应该有见面礼的。既然你们先来看我,那么这就当我的见面礼了,不同意咱们就算拉倒,说明我王先生没这个福分”。
“中,干爹,我们暂时收下了,但我得看看干爹的见面礼到底是什么”。听到白云爽快地答应收下,王先生轻轻打开匣子,郑重地说道:“丫头,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一味中药,多年来始终没舍得用它,只想给能救许多人命的好人、善人。现在干爹明白了,只有你们老马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才配使用这味药材。因为你们只想着为大伙、为别人,不想着为自己”。
“哎呀干爹,这样的老山参可是比黄金都贵重,还是你老人家自己留着用吧。再说我不懂中医,不会正确使用岂不是白瞎了”!白云看到得有二两重、皱巴巴的人参,刚想推辞,王先生急忙包起来塞入她的手中:“丫头,不是还有干爹嘛。干爹会的这些东西也带不进棺材,都教给你不就结了!明个,干爹就从诊脉、熟悉病理、中药和药理等知识教起,同时教教这个人参如何正确使用行不?另外丫头,干爹告诉你,这东西在妇女生小孩时吃了特别大补,等你们哪天给我抱了外孙子时干爹亲自给你煎服”。
“中,那我就先谢谢干爹了”!说完,白云就和王先生告辞,一手抱着木头匣子,一手挽着马林的胳膊向家中走去。眼望着依偎在身边的云妹,马林也非草木之人,忽然心中一动,柔声地说:“云妹,你真想给你干爹抱个外孙子”?“怎么不,我从打来咱五里铺后,就想快点让妈抱上孙子呢!林哥难道你不想”?“嗯哪云妹,林哥完全理解你,可林哥那样不是食言了吗”?“什么食言?就你想得多!我宁愿和我妈断绝母女关系都跑这儿来了,你还怕什么?唉!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我的好云妹,林哥知道该怎么做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到家中,马大娘看到白云脸色美滋滋的,儿子也一脸欢快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悄悄地把白云拉到门外,细声地说:“丫头,妈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行不”?“哎呀妈呀,和自己丫头还商量什么!你老人家的话我全听、爱听,立即照办,你说吧。”“那么妈可就说了,马上要过年了,我打算让你和你林哥年前把婚结了怎么样?反正你们岁数也都不小了”。
听了马大娘的询问,白云上前搂住她的脖子,贴了个脸说道:“就按妈说的办吧,我一点意见没有!刚才王先生还说让我们快点给他抱外孙子呢”。“太好了,丫头,这事咱不管你林哥了,妈明天就给你们张罗办喜事”。其实,老太太哪里知道,人家两口子心里早有了谱,不过是得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