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里满是兴味,他手长腿长的,弯腰捡起了自个儿的衣裳,只片刻,便逼近了寄颜。
寄颜涨红着脸,鼻尖的呼吸也是乱的,一双清清澈澈的圆杏眼,此时沁出了几点涟涟泪光,这分明是要折辱她。
她倔着头,半分不肯妥协,就那么忿忿地瞪着靠近的他。
寒江将人拦腰困在桌前,寄颜心中惶惶,但面上不肯认输。直到他压迫性十足的身体像一头野兽似的向她倾覆而来,寄颜终于有些怕了。她屏住呼吸,不住的往后退,倔强的神情正一寸寸的瓦解。
女孩儿纤柔的后腰被抵在桌沿,而桌沿并不平整,寒江见状,唯恐她硌着,遂长臂一伸,一把捞过她的腰身,同自己贴得严丝合缝。
寄颜用力去推他,骂道:“你不要脸,凭什么要我给你洗?别人碰你的亵裤,你不害臊的吗?”她想当然的把他同自己的观念重合,还以为一个山匪会有什么羞耻心。
寒江听得想发笑,这才对,之前那样谨小慎微,从容冷静的她就应该是眼下这般,不不不,就应该如曾经在池子边踹他那般,颐指气使,又矜又娇才对。
眼下这般鲜活,在他怀里又扭又踢的她,反而让人看得心痒。
见小姑娘粉腮鼓鼓,宁死不屈的,寒江瞬时起了几分作弄的心思,他凑近她的耳尖,恶劣地道:“你要是不给爷洗衣裳,爷不介意在桌上要了你...”
......
龙头寨虽说坐落在悬崖峭壁之中,但几代相传,自然要解决用水的大问题,好比如哪处用来饮水做饭,哪处用来浆洗浴身,都有明确划分。
等寄颜到了洗衣的河边,那处已然蹲着数十个女人,她们正卖力的搓洗着手中的粗布衣裳,一眼望去,皆是男人的裋褐,不管灰的白的,汗衫亵裤,都摊开放在石头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下一瞬,那些面生的女人纷纷抬起了头,看向河岸上的寄颜。
寄颜心下一紧,眼下倒是比在京都赴宴时,被那些世家夫人小姐打量来得更紧张。
她紧紧抿着唇,手里捧着的男人衣裤,恨不得藏在身后去,实在太丢人了。
河底下的女人年纪都不算大,此时好几个窃窃私语道:“那个是谁?怎么昨晚没见过?”
“你忘啦?昨天大当家抢去屋里的那个...”
“啊!原来是她啊!她怎么也要和咱们一块儿洗衣裳?”
“该是不得宠吧?我看大当家的那模样气度,可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寄颜被人评头论足,有些没勇气走上前去。好似过去和她们一起,她就会变得和她们一样了。
“快洗你们的衣裳,洗好了去寨头挑男人,听到了没有?”身后响起一道颇有些泼辣的女子声音,寄颜忙回头,那人正是昨天伺候自己的蓉姐。
遇着熟人了,寄颜心下一定,蓉姐见了她,更是老远便小跑着过来,她眉眼含笑,看着她手中的衣裳,打趣道:“这就给你男人洗衣裳了?”
寄颜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他不是我男人!”
蓉姐乐不可支,想着这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都长成这样了,那位大当家还能忍得住不碰,看样子是真心想将人留在寨子里当寨主夫人哩。
寄颜顶着大太阳,不解地道:“蓉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挑男人?
蓉姐用手扇了扇风,喜上眉梢地道:“小娘子还不知道呢吧?大当家发话说,让姑娘们自己去寨头挑男人嘞,那些个山匪粗老爷们往寨头这么一站,可不就像摆在路边的窝瓜,让人挑挑拣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