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要在外边喂蚊子,这门我便锁了。”
寄颜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思绪一下被打断,她呆呆的转过脸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寒江。
蚊虫肆虐,寄颜被叮了好几个包,小巧秀气的鼻头一颗突兀的红痘痘显得尤为滑稽。她一边用手去挠,一边皱皱鼻子,实在玉雪可爱,寒江见她细皮嫩肉的被咬成这样,暗骂这该死的蚊子不识相,随即将人扯进了屋。
寄颜还没来得及挣扎,寒江便将门拴上,而后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今日起,好好做爷的丫鬟,理榻,铺被。”
寄颜看着他素得就剩一个枕头一床薄被的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这句话。但还是像模像样的将床榻给整理干净。
官宦人家娇养的小姐,真真是做什么都行云流水,从容优雅,寒江立在寄颜的身后,面上虽然淡淡的无甚表情,但一双眼却半分不移,紧紧的盯着弯腰为他理榻的女子。
这种感觉就好似劳累了一日的丈夫,回到家中,温柔的妻子便备好了晚饭,寒江心中怦怦,待寄颜起身回头,两人的眼神便撞在了一起。
也不知为何,这种静谧柔和的时刻,仿佛两个人本就是夫妻一般,寒江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愣在了原地,反而是寄颜诧异的看着他,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总觉得这个男人阴晴不定。虽然知道他暂时还不会伤害自己,却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寄颜想打破这样令人紧张的时刻,她俏声道:“你屋子为什么这么凉快?”
这不是她没话找话,而是进屋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当时整个人神经紧绷,也没多想,但方才从外面出了一身薄汗再进来,就觉着有一股凉意。他的屋子虽比旁人大得多,但这般凉快却是有些不合常理。
寒江当然不奇怪,他的屋顶中间做空,装上通风管道,再将冰块放入其中,即便外头再闷热,里头依旧凉爽,比那些有钱人家的冰鉴好用太多了。
男人面上颇有些春风得意,他指了指屋顶,寄颜不懂,和屋顶有什么关系,寒江见她懵懂,而后蹲下身子,直接将女孩儿给抱了起来,寄颜吓了个半死,惊叫着死死抓住寒江,男人抱得稳稳当当,她的膝盖顶着男人的胸膛,比他高出了一大截,寒江仰头看寄颜,而后道:“用手摸摸上面。”
寄颜耐住惊吓,抬起纤细玲珑的腕子,轻轻触及屋顶的木板,而后木板便传来真真切切的寒意,寄颜指尖一缩,忙问道:“冷的,是有冰块儿吗?”
少女圆圆的杏眼,微微怔着的时候竟是说不出的乖软,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在幽幽的烛光里紧密贴合。
寄颜的衣衫轻薄,寒江的胸膛同她玉白的小腿紧紧挨着,手掌也牢牢的交握着少女娇嫩的肌肤,浑身像是被点着了火一般。
他点点头,很快便将她放了下来,而后整个人奇奇怪怪的有些不自在。
在上榻之前,寒江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他将自己的被子扔给了还傻站在屋子中央的少女。
命令道:“睡里面去!”
寄颜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是小次屋。
她犹豫着,小声问道:“我可以和她们一起睡吗?”
寒江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那群女人集中睡在哨台下的木跺房里,既不宽敞也没冰块,让她去了,可不得热得一宿睡不着。
寒江目光一冷,嗤道:“好生给爷在次屋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