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素颔首。粗浅倒不是粗浅,而是太过求新求奇,难免显得天马行空、离经叛道,据他所知,朝中已有一些人看不惯王雱。他实在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少年成为众矢之的!
陈太素问:“你这次过来,只是给我送这助听器和这篇文章的?”
陈太素这么一问,王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把“青天奖”的事给陈太素讲了,希望他能当评委评定各地上送的精彩案件,树立司法好榜样!
陈太素听完,爽快地答应下来。想要一蹴而就地达到王雱文章中那种程度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他还苟且留在这个位置上,应了这事也无妨。
来都来了,王雱又打起了陈太素一干门生的主意,既然陈太素手底下有一批司法专业研究生,不如趁着青天奖的东风创立对应的司法期刊——反正现成的班底都有了!
儒家有《国风》和各地跟风创立的各种刊物,医家有《医学问答录》,法家也得有个讨论平台才能有发展前景啊。
陈太素的门生听王雱在那吧啦吧啦地游说陈太素,陈太素还一直认真地点着头,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等王雱心满意足地离开后,陈太素拿起王雱留在桌上的章程看了又看,最后吩咐自己的门生说:“去把你的师兄师弟叫来。”
……
王雱意外获得大佬的青眼,很是欢喜,傍晚回家和他媳妇儿分享了一番,说助听器很合用,陈专家用完后惊为天人,立刻把他奉为上宾,说什么就应什么。
司马琰听得半信半疑。
王雱的狐狸尾巴很快露了出来,他笑眯眯地说:“哎呀,媳妇儿功劳这么大,该怎么奖励才好呢?”他拉着司马琰啵啵啵啵地亲了好几下,要和司马琰咬耳朵说这是预付的,晚上再奖励她大宝贝。
司马琰:“……”
司马琰追着王雱满屋子锤他。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又亲到了一块。等到快亲出感觉来了司马琰才想到还得出去吃饭,赶紧把跑乱的衣裳和发髻都拾掇一下,忍不住横了王雱一眼,让他以后不许白天说荤话。
王雱乐滋滋地帮司马琰把钗子插好,爽快表示什么都听媳妇儿的,绝对不会玩什么白日宣淫!
王雱和司马琰牵着小手去前院吃过饭,又一起去吴氏院子里逗弟弟。
吴氏恢复得很不错,若不是还在月子期间怕已是随意走动了。见王雱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孩逗着玩,吴氏感觉自己这儿子儿媳都还是小孩,心里免不了有些担心:若是这会儿有了孙子,家里怎么顾得过来?只恨这两小子不来早几年!
吴氏这边担心着,晚上王雱却偷偷摸摸跑去王安石书房,和王安石分享他制作的羊肠套。
处理这东西说得简单,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挺繁琐的,毕竟肠子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层肠衣,还得经过一道道精细的处理工序。今儿去陈太素家异常顺利,王雱索性让周武去收了市面上所有能收到的羊盲肠,戴上手套花了半个休沐日处理了一批全新的羊肠套。
想到父母正当壮年,还没到禁欲的年纪,王雱便分装了一半,暗搓搓塞给了王安石,顺便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解说了它的用法。
王安石头一回看到管父母房里事儿的混账小子,在心里犹豫着是揍这小子一顿还是骂这小子一顿。
王雱一点都不害臊,这是男人之间有益身心健康的交流!多正常啊!王雱语重心长地劝说他爹:“您想想看,娘也快三十六七岁啦,又刚生完两个弟弟,再怀上很伤身的,所以最好还是做好防御措施比较好!”
王安石绷着脸道:“不想生孩子,做那档子事做什么?”
王雱一脸震惊地看着王安石,眼神里的意思是“爹你做那档子事只是为了造孩子吗”。
眼见王雱还要给他科普一番“和谐的那档子事有利于促进夫妻感情而且还很快乐”,王安石恼羞成怒地骂道:“滚回去多看点书,年纪轻轻的别整天想这些玩意!”
王雱明白了,他爹不是不懂,而是害羞了!
王雱把盒子合拢直接塞王安石手上,溜了。
王安石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书房里的书,气得不轻,哪有把这玩意拿书房里来的?!
王安石绷着一张脸把盒子带回院子里。
吴氏见王安石脸色奇臭地捎着个盒子进来,奇道:“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王安石硬梆梆地说:“没有。”他左看右看,寻了个箱笼把盒子塞进了去。
吴氏更好奇了,追根究底地问:“你藏什么了?谁给你了?”
提到这个王安石就生气,因着两个小孩睡了,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俩,王安石便把王雱干的混账事给吴氏讲了。他骂道:“这小子一天到晚净琢磨这些没用的!”
吴氏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对这些事早不再避讳,听王安石骂儿子她就不乐意了:“怎么没用?若是我再怀上,阿雱他们怎么好意思给我们生孙子?若是婆婆儿媳一起挺着肚子,岂不笑煞旁人!我看有这东西挺好。”
王安石没再吭声。
反正,在吴氏眼里她儿子就没有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