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听完王雱的讲座,他也觉得没有天险可守的开封有点危险,心里面也倾向于迁都。
“行了,”王安石终归还是没多说,“你赶紧回去,我要出发了。”
王雱说:“我在这里看您走!”
王安石拿他没办法,只能上马与同行之人一道出发。走出前方的转弯处,他回头看去,却见王雱还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走远。
其他人感叹道:“介甫,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聪明能干,还这么孝顺。”
王安石道:“哪里好了,他闹腾起来能把你气死!”
其他人都说那是脑筋灵活主意多,说得王安石心中愉悦,平时的臭脾气都收敛了不少,挑拣了些“我儿子也不是特别厉害只是随随便便就做到了某某事”的话题给同行人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讲了一番。
王雱骑着马得儿得儿地去上衙,路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琢磨着可能是他爹又在和别人炫耀他,有个这样的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真心同情他的朋友和同僚们!
王雱回枢密院报到,又被曾公亮拎去宰执们议事的地方。这段时间韩琦他们顶着的压力特别大,许多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挺凶狠,那眼神里的含义很明显“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撺掇官家迁都”。
他们几个人吧,相互之间其实也有点怀疑。大家的头号怀疑对象自然是官家,毕竟王雱几乎天天被留在御前。
除了官家之外,大家还怀疑韩琦,因为韩琦对王雱一向很照顾,据说小时候还教导过王雱(王雱到处宣扬的);而后怀疑曾公亮,因为王雱在他手底下做事,还大力推荐了他参与编纂的兵书;接着又怀疑富弼,要不然都没交集的,王雱怎么特地感谢了他两次……
总之,看谁谁可疑。
几个人开诚布公地谈过之后,猛地发现,大家都是在背锅啊!一瞬间,韩琦想到了文彦博,想到了王拱辰,想到了许许多多背着个大锅踽踽独行的可怜人。
韩琦让曾公亮把人带过来一起议事。
你小子,起了头就在旁边看着朝中吵来吵去,好意思吗?迁都是你提的,你倒是给出个主意把事情定下来啊!
王雱听明白了韩琦的意思,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成,我只是个六品小官,怎么能对这种大事指手画脚!”
韩琦冷笑:“这个时候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了,早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自觉?”你要是不敢指手画脚,你别开讲座别出书啊!你别散布要迁都的消息啊!别以为他不知道,王雱和那几乎垄断图书市场的方氏书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散布某些消息简直不要太容易!
王雱唉声叹气。这世道越来越难混了,这些人都太聪明,坑了一次就很难坑第二次。
尤其是韩琦韩大佬,不仅自己越来越警惕,还会在背后说人小话、让他的亲朋好友也跟着警惕!人心啊,大大地坏!
王雱也没有一步到位的办法,他本来就是先画个大饼把官家勾住。真要迁都,那当然得一步一步来。王雱不死心地和韩琦讨官当:“首先,您得给我当个都水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