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秦珊珊,蒋瑶光哈哈大笑地加入战局。赵明檀担心步摇掉出来,便顺势停了手。
蒋瑶光可不是赵明檀这种软绵绵的挠痒痒方式,不消片刻,秦珊珊就缴械投降。
秦珊珊笑得眼泪流出:“要死啦,饶了我吧。”
蒋瑶光拍拍手:“哼,小样。”
几人整理好微乱的衣物鬓钗。
秦珊珊恼怒地盯着赵明檀和蒋瑶光,抚了抚云鬓,说:“讨厌,一个两个的都作践我!真当我是小气量的人,是为着没赢得孔雀昙不痛快?”
说着,又瞪了一眼赵明檀。
赵明檀揉揉鼻子:“不是为这啊?”那就是为着苏晋将秦珊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诗作贬低得一文不值。
蒋瑶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因为苏晋抨击你的诗而恼吧?嗐,我当啥事呢,就连作诗最好的宋清络也被苏晋呛哭了呢,好歹你没哭出两大井眼泪出来,可见对你已是口下留情。”
反正,蒋瑶光不懂欣赏诗词歌赋,在她看来,感觉每个人作的诗都差不多,品味不出好赖。
秦珊珊跺了跺脚:“你!”
赵明檀托腮道:“珊珊,他如何点评的?”
秦珊珊扭腰坐下,说:“哼,你的那位能说什么中听的话?我可算是长见识了,头一回听说不以诗词优点论长,倒以诗词缺点的多少论高低……”
蒋瑶光插嘴道:“语言空泛,不凝练,不押韵,连市井打油诗都不如。”
秦珊珊道:“怎么就不押韵了,还不是被苏晋犀利的点评给吓到了,忘了打的腹稿。”连宋清络都被说哭了,吓得她更是怀疑自己。
蒋瑶光哼唧道:“你还不算最惨,赵明溪才是最惨的,就她那首诗被苏晋抨击的一无是处,你是连打油诗都比不上,而她那是连诗都称不上。你就知足罢!”
秦珊珊扁扁嘴,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赵明檀:“无端的,你怎么跑这儿躲清静来了?你在的话,我们这位首辅大人可不得留几分薄面?”
蒋瑶光也一脸好奇地转向赵明檀:“对啊,老实交代,干什么坏事来了?”
那一声清润低哑的‘明檀’似萦绕在心尖,赵明檀捂了捂染上浅晕的脸颊,咕哝道:“人多,嫌闷。”
蒋瑶光‘咦’了一声,说:“可我好像看到苏晋也来后院了,你们没碰到吗?”
秦珊珊甩了甩帕子:“我说呢,原是搁这儿绊住了。”
蒋瑶光煞有介事地点头:“私会情郎,私相授受也。”
赵明檀:“……”
脑海里的旖/旎,烟消云散。
连带平西王带给她的惶恐不安,也有所冲淡。
但留着那支步摇总归不妥当,自己心里憋闷不说,周淮瑜甚至可能再送其它东西,说不定钗环臂钏一类的首饰接踵而至。
可她又不能用前两次那种间接的方式送还到他手上,周淮瑜是上过战场拼杀的将军,行事直接,若真惹怒了他,不管不顾地现于人前台面上,不是给她和苏晋的婚事横生波折吗?
哎!
赵明檀单手支颚,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晋啊苏晋,你的聘礼都快在库房生霉了吧?
香柳侍茶时,看到桌边的金镶玉树状步摇,一惊:“这支步摇又……又回来了?”
赵明檀犯愁地点头:“该如何处置?”
香柳不知这支步摇内里的缘故,大致猜测应是赵明檀不喜欢的人所送之物,还是那种泼皮赖货,死乞白赖地用尽各种手段非要姑娘收下,退都退不回去的。
香柳犹豫了一下,回道:“不如拿到远处扔了,谁捡了就给谁。要不就拿去金银首饰铺子融了,免得碍姑娘的眼。”
赵明檀黛眉紧蹙:“不论如何处置,总归算是我收了此物。”
就在犯难时,二房的赵明玉过来了。
“檀妹妹,近日可好?这段时日忙着绣花,精进女工,也不得空找妹妹玩耍叙话,这不刚绣完得空了,才有时间到妹妹这儿坐坐。”
以往,赵明檀会经常召集家中小姐妹聚会玩耍,联络姐妹感情。而今,她才不愿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她虽不怨赵明玉袖手旁观,但要拿赵明玉继续当姐姐,却是再也办不到了。
赵明檀抬了抬眸,不咸不淡地说:“堂姐精进手艺是正事,日后得夫君喜欢,得婆家看重。”大周朝的夫君一般看重女工刺绣。,这也是择选良妻的一项标准。
赵明玉拿眼神使唤了一下身后的婢女,将她新绣的手帕递给赵明檀:“檀妹妹,我也给你绣了张帕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真真应了檀妹妹的纯洁无瑕。”
就是去赏荷才会遭了赵明溪的道儿,赵明檀再看荷花也没那么喜欢,莫如路边的野花好看。
赵明檀吩咐香柳将帕子收起来,说:“有劳堂姐费眼了。”
转眼瞥见赵明玉的目光落在那支步摇上,赵明檀灵机一动,拿起金镶玉树状步摇,遂递给赵明玉:“堂姐,礼尚往来,明檀没甚回赠堂姐,便将这支步摇送给堂姐罢。这支步摇我戴着有些不相衬,堂姐戴着定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