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您的推断。”松本伊代问道:“如果是影子要联系上官的话,他没有必要用电台,何况他知道上官并没有电台,他就是发出来上官也收不到。”
松本也夫看到要当着众人的面,与自己的女儿唇枪舌剑地辩论,有些尴尬:“你整天和他在一起,影子怎么有机会接近他?再者,也正因为你和他天天在一起,所以影子清楚,他只要一发出电报,就有可能被特高课截获,而特高课只要截获了电报,他就完全有机会从你那里得到电报的内容。”
“那他们完全可以用军统的密码联系,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奇怪的密码联系,我们都知道,要想完全掌握一套密码,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丁处长也证明,接替他的毛处长不久前才到江石州,他的亲信卢三江不可能和上官同时都熟悉这种难得一见的密码。”
“那也未必,假如这是**惯用的密码呢?假如在进入军统之前,卢三江和他都曾经是**呢?那么,他们用这种密码联系就正好能够做到瞒天过海了。”
听到父亲说到这里,松本伊代就不在言语了,因为从那天上官雄的梦话中,她意识到他可能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中国**的情报员。
其实上官雄已经十分清楚了电文的意思:“五老峰”应该是卢三江所说的那支奇兵的代号;“请速于佛联系”是叫对方在某个寺庙接头,这点松本也夫倒是判断的很准确;“候鸟待飞”的意思应该是通知对方要多带人手,因为候鸟一般都是群起群落的;“备火中涅槃”是指要有与敌恶战的思想准备;“连夜鸣叫”就是今明两天夜里连续接头;“日升归巢”应该是指如果晚上没接上头,天亮后应该立即返回;而“扬子江”应该是卢三江的另一个代号了,卢三江是准备让他所说的那支奇兵夜袭陆军医院。
听到松本也夫把自己搅了进去,为了掩护卢三江顺利完成任务,他不打算再辩解了,而是轻松地笑了笑:“那就请您亲自把我送进监狱,或者砍下我的脑袋吧。”
“怎么,”松本也夫望着他:“你不想为自己辩护?”
上官雄笑道:“先生一直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我想您一定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经您这么一分析,我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五老峰了,还有什么好辩护的。为了证明您的正确,我愿意晚上带着机关长到能仁寺去接头,也好让你们有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冈村宁次笑了笑:“松本君刚才说过,这只是一种假设。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可以回去,我和松本君、淞浦君还有其他事商量。”
“是!”藤堂高英、丁处长、上官雄、松本伊代和植田雄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并且鱼贯而出地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上官雄的背影,冈村宁次笑着对松本也夫说道:“松本君,我们今天算是真正遇到对手了。”
松本也夫点了点头:“这小子忽深忽浅,一会儿表现的狂妄自负,一会又表现出大智若愚,完全不安牌理出牌,我一时还真不知道他是功力不够,还是游刃有余。”
冈村宁次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让他这样的人去对付其他的中国人,也免得我们劳民伤财。”
淞浦淳六郎忍不住插到:“松本先生,恕我直言,你这未来的女婿真的有点诡异,假如两个星期内我拿下金官桥,您真的愿意看到他被处死?”
“当然,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松本也夫望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肯定能够在两小时拿下吗,怎么现在变成两个星期了?”
淞浦淳六郎有些不自在地笑道:“老实说,我还真的被他唬住了。”
冈村宁次看着淞浦淳六郎,不容置疑地说道:“两天,我给你是两天时间,你必须拿下金官桥,因为我要看看金官桥失手后中国军队的调动,那样的话,万家岭的秘密也就昭然若揭了。”
“是!我保证在两天内拿下金官桥。”
冈村宁次满意地点了点头:“按照原计划不变,你后天凌晨发动进攻。记住,尽量更多的消灭敌人,不能让他们在眼皮底下跑了。”
“是!”
冈村宁次转而对松本也夫说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为什么影子获得情报后,还没有与中国军队联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松本也夫想了想:“我始终认为与这份电报有关系,或许他还担负着其他使命,但绝不是为了追杀上官雄,因为他的命与十一军的兵力部署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我想影子作为资深的特工,应该清楚这一点。”
“您现在是不是也肯定上官雄与这份电报无关?”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同意您让他离开这里的。”松本也夫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越是辩解,就证明他与此有关,但他的表现却是与这份电报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为了避嫌,他从今天开始,更将会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伊代的。”
“对于伊代的婚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