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志彬的吉普车走后,钟云惠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掏出笔写了张字条,然后拦了辆黄包车直接赶到仁爱医院,恰巧看到田东亭正坐在值班室里,于是敲了敲窗户,然后把字条递给了他。
看到她的字条后,田东亭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因为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情况下,他也无法作出反应,唯有等他把这一情况向九江特高科汇报并得到明确指令后,才能反馈给钟云惠。但现在他不能去发报请示,因为他已经在吴起燕喝的茶里放了安眠药,只等药性起来后,他便要实施暗杀张必克的计划。
钟云惠离开医院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植田雄见她面露疲倦之色,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原来植田雄那天逃脱后并没有回山里,而是躲进了她的公寓:“我可能已经暴露了,这里不安全。”
“暴露了,怎么会?”
“江石州的电讯一直掌握在我手里,而他们即使在最后一刻都咬定张发奎的车队一定会到这里来的,一般象这样加密的电报只有我和站长可以看到,他们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分明就是为了对付我。”钟云惠有气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你快走,我已经通知了鼹鼠,只等上面的指令了。”
“要走一块走,要么就一块留下。”植田雄坐在了她的身边:“如果你早暴露了,那么这里应该被监视起来了,而我恐怕也是出不去的。”
钟云惠没有作声,她想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平静下来,好好梳理梳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
“惠子,不要太担心,”植田雄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说,山里还有我们十多个特攻队员,就是拼死我也会把你送出去的。”
钟云惠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送我出去?送哪里去?九江伊代哪里吗?哼,恐怕她巴不得我死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说她,她可是义父的女儿,也是你我的义妹呀。”
钟云惠站起身来:“不仅是她,估计也义父也希望我死在这里。”
植田雄有点吃惊地看着她。
钟云惠冷声道:“你还是赶快进山吧,因为天雷的第二步计划,你回到特攻队还有生路,否则在这里也是一个死。”
“惠子,你……”植田雄站起身来伸手抓住她的双手:“你不要这样失态好不好?”
“我失态?”钟云惠再次把手抽了回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自从你空投到江石州的那天开始,我就命中注定是要当坐一颗弃子来使用的。”
“为什么?”
钟云惠白了他一眼:“你和伊代上过床了吧?”
植田雄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一问,呆了半天后,把头一低:“是的。”
钟云惠目光充满嫉恨地嚷道:“那你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