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处长用手指了一下沙发,等上官雄坐下后,他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他们还可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然钟云惠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派遣新的情报人员潜入我方?”
上官雄一欠身:“处座高见!”
“不仅如此呀,”毛处长端起面前的茶杯,也示意上官雄喝口茶,他呡了一口后放下茶杯:“他们的目标可能还不止江石州。就这么个弹丸之地,加上什么钟云惠、鼹鼠小组和特攻队,他们觉得我们此时已经手忙脚乱了。我想,松本也夫也好,冈村宁次也罢,恐怕他们的下一个机会的目标,不是武汉就是重庆,这才想他们真正的做派。”
看到毛处长对自己的态度正不断地改变着,上官雄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锋芒太露了,其结果往往适得其反。等他打开话匣子后,上官雄就准备洗耳恭听了。
“也好,”毛处长一拍大腿:“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不闻不问,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这些弃卒为己所用。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把主要精力放在钟云惠、鼹鼠小组和特攻队的身上,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掌握他们的情况。至于成森那里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我会派其他人与之联络的。”
“是!”
“另外,既然敌人已经知道江石州有我们的一个‘影子’,而且又给了你一个‘影子’的代号,那么你现在的代号改为‘猎户’,这个可以告诉日本人。至于新的‘影子’我们将会派其他人顶替,也算是给你的一个掩护。”
“属下明白。”
听到毛处长如此安排,上官雄心里十分清楚,尽管自己已经取得了毛处长的好感,但此次他前来江石州对工作的安排,是在总部已经决定好了的,不让自己继续代总部指挥江石州军统,只能证明总部甚至就是戴老板已经不信任自己了,而让自己关注那些日本人的弃卒,同时也恰恰说明总部对自己的态度就好日本人对钟云惠他们的态度一样,说的好是顺其自然,说的不好就是准备放弃了。
对于军统的弃用,上官雄明白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上线三号叛变的缘故,也许毛处长已经获得灵机处置自己的命令,是自己的表现让他产生了好感罢了。对此他倒不是很担心,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让军统重新信任自己,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怎么才能够与上级党组织取得联系。
上官雄明白,在南方的新四军和以红军游击队改编的抗日游击队,现在正是迫切需要象自己这样战斗在敌人心脏里的人。
上官雄走后,毛处长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这个刚刚离去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双刃剑,使用好了其威力无比,一旦失手也可能铸成终身大错。如果这个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是自己培养出来的,那他会毫不怀疑地使用,但问题他是三号的门人,这个人值得信任吗?
他清楚了松本也夫拉拢中国人的手段,也明白了他在上官雄身上所下的功夫,那么,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下同样的功夫呢?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隔壁房间,没有说话就放下了。不一会,四个随从鱼贯而入。
走在第一个的是个女的,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长相虽然不算很耀眼,但也绝对称得上标致,她叫曾玲,是毛处长的秘书兼报务员,也是他的贴身保镖。
紧随其后的,是个年约五十开外的男人名叫卢三江,长相比较猥琐,走在大街上很难引人注目,但却是探囊取物的高手,在加入军统之前,曾是武汉一带有名的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