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人提着一个木桶和拖把来到二零八号房间门口,“哒哒”地轻声敲了两下,开门的正是松本也夫。
“先生,”老人说道:“您的门外我已经打算干净,里面要不要我帮您再打扫打扫?”
松本也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他:“不用了,你多小心外面来的客人脚上带到泥就可以了。”
“谢谢掌柜的。”老人接过铜板,讨好地问道:“那边房间的客人马上要走,要不您换个房间?那边的空气好一点。”
松本也夫笑道:“谢谢,不用了。”
老人一边给他鞠着躬,一把提着木桶和拖把离开了。
那个老人其实是松本也夫的眼线,他刚才其实是在向松本也夫汇报工作,“门外打扫干净了”是指松本也夫交代的事已经完成,而他“要不要换房”,是指另外一个客人马上要走了,需不需要跟踪。
那个老人是松本也夫早年安放在江石州的一个眼线,其唯一的任务就是盯死成森,因此,成森与老朱的往来他早就了然于胸了。这次松本也夫一来江石州就住进了他工作的望江楼旅馆,同时又从他那里得知成森在二零三号房会见老朱,老人以为老朱只是成森的一个眼线罢了,但松本也夫很快就明白老朱一定是**,而且不是成森在替**做事,就是老朱在替国民党做事,他清楚,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是**,而另一个人则是这个**的上线。
他对书店的掌柜不感兴趣。
老人已经在与成森撞个满怀的时候,已经把松本也夫的一封信塞进了成森的口袋,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成森前来敲门。
成森火急火燎地往站里赶,恰好在路口看到了眉飞色舞的老三,他让司机在老三面前把车停下,然后走下车去,照着老三的腮帮子就是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又响又脆的耳光,把老三煽懵了。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成森还从来没有不顾旁人,在大马路上煽部下的耳光,更别说是自己的小舅子了:“看看你这副德行,是不是‘上’了那寡妇?就你那点出息,实在没女人了,这江石州的婊子也不少呀。”
“姐……夫,您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叫站长!”成森几乎是在咆哮,说着,他一把抓住老三的后衣领,一脚把他踹上了车,然后跟着上车把门一关,一边命令司机“开车”,一边对老三吼道:“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指望上你?知道吗?明天张发奎要到江石州来,全城的人都忙的不亦乐乎,你倒好,两个人影都看不到。还有,知道吗?就在云山,在你小子的鼻子底下,日本人空投了空降兵准备随时取张发奎的性命,你这个情报处长竟然闻所未闻。小子,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老三瞪大眼睛看着他, 被他训得像个木鸡似地。
车子很快就到了站里,成森一下车,立即对老三吼道:“还不赶快派人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把日本人挖出来!”
“是!”
“谢德林——”
“到!”
“叫赵队长立即赶到电讯组去。”
“是!”
谢德林立即快步冲到行动队,等成森来到电讯组时,赵传凯几乎前后脚赶到。
正坐在办公室里的钟云惠看到成森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站长,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