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国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四军团长兼第七十三军军长王东原指挥七十七师、十六师立即向马当要塞反击。而此时,日军以陆海空军协同作战,波田支队在海军第11战队和第12航空队的掩护下,正准备以马当要塞为基地,猛攻九江的门户湖口。于是,中日两军再次进行了异常惨烈的遭遇战。
日军作战,对于受创部队都是以补充兵员方式继续维持,这样,指挥官们对战场的地理环境、对手情况和战事进度均有较好的把握,更有利于战斗的继续。
而国民党军作战则不同,从不考虑指挥官对战场的把控能力,一旦某部遭受重创,则成建制地撤换整个部队,新上来的部队对战地情况不明,不是猛打猛冲,就是犹豫不决,其结果不是白白送死,就是坐失良机。
日军依然是由被不断补充新兵的波田支队打头阵,马当要塞无疑成了他们的“主场”。而王东原指挥七十七师和十六师对马当要塞周围情况不熟悉,在自己的国土上倒成了“客场”作战。再加上日军海空绝对优势的保障,对于七十七师和十六师的中国官兵来说,其所遭遇的惨烈可想而知。
即使如此,英勇的中国士兵凭着一腔热血,仍然杀出了一条血路,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地冲向马当要塞,一度夺回马当要塞和长山炮台,但强弩之末的波田支队释放了大量毒气,同时,日军一百零六师团的一个旅团又及时登陆增援,中国士兵收复马当要塞的努力最终功亏一篑。日军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波田支队和一百零六师团又被顽强的中国军队阻止在彭泽、流泗之外。
被誉为“中国通”的冈村宁次,在江浙战争爆发时,他把军事间谍派到双方的军中去当顾问,自己成了战争的总导演,想打就打,想停就停,以此检验双方军队的作战实力。后来只是在福建的孙传芳部突然出兵,奇袭卢永祥才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便去当孙传芳的顾问,看着这只小小的军队迅速膨胀成为五省联军,又被北伐的国民革命军击败,在一片混乱中,他偷盗了孙传芳的军用地图躲进了日本长江舰队。在中国指挥打了几年内战,他还从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富有战斗力和慷慨赴死的中国军人,日本军队每前进一步,都需要用自己士兵的尸山血海作为代价。
恼羞成怒的冈村宁次拿起电话,近乎于咆哮地对波田支队的司令官波田重一吼道:“波田君,长山、马当可以说地势险要,你用了三天,这马当过后一马平川,你一天只前进了十五公里,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敌人的顽强您是知道的,在我强大的攻击下,他们竟然还能够把从侧翼登陆的一百零六师团挡回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第六师团已经从长江以北,由安徽合肥南下,沿长江北岸进攻桐城,潜山,太湖,望江,很快就可以攻占九江对岸的安徽的宿松和湖北的黄梅。在你的身后,一百零六师团将直接给你支持,而第九,二十七和一百零一师团已经启程,无论如何,明天你一定要拿下湖口!”
“是。”波田重一的底气显然不足。
冈村宁次听出来了,忍不住讥讽道:“你们成建制的消灭了敌人那个部队?”
“司令官阁下,敌人参战部队太多,而且制服千奇百怪,刚刚打退了这支,另外一支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波田君,”冈村宁次怒道:“帝国的军人什么时候象中国军人那样喜欢找起理由和借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