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惠并没有跟上去,因为那个日特的结果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需要的是一张能够在江石州站稳脚跟的通行证,现在,随着此案的破获,她已经得到了这张通行证,而且是十分漂亮地得到的。
次日上午,军统江石州站的礼堂里张灯结彩,他们要对本站自建站以来破获的第一个日特案的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在上台领奖的人员当中,身着上尉制服的钟云惠可谓是惊艳四座,一身戎装不仅使她显得英姿飒爽,尤其是眉宇间透射出的高贵气质,更是让人屏声敛气。
站长成森特地穿了身崭新的中山装,亲自为立功人员颁奖。
颁奖典礼结束后,行动队长赵传凯和情报组长老三紧跟着他来到了站长办公室。成森刚一坐下,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不服不行呀!我们跟踪这个日特电台几个月了,每次都是几乎在唾手可得之时与之擦肩而过。看看人家,虽然刚来不久,但毕竟是留过洋的,才来一个礼拜就手到擒来,看来总部已经逐渐重视起我们这个小站了,连这样高端的人才都派来了。”
如果走在大街上,是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军统的站长,因为他微微发福的体态和几乎永远挂在脸上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象是那种和气生财的小老板、小掌柜之类的人。但,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成森,不知道屠杀过多少**人和进步人士,背地里大家称其为“成屠夫”。这次刚刚从总部调来的电讯组长钟云惠,三下五去二地就把日特电台案给破了,这使得他再次喜逐颜开。
“站长,”老三一脸不服气地样子:“这好比是咱们请客吃饭,我辛辛苦苦地弄了一桌好菜,结果被她给端上去了。”
“哈,”赵传凯失声笑道:“三哥,你就知足吧。就说你弄出了一桌好菜,那也得看是谁端出去的,就您我这副样子,端出去了客人也索然无味呀?”
成森在办公桌前坐下,用手指点了点赵传凯:“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现在是九江前线战事吃紧,武汉后方乱作一团,咱们小小的江石州即使有点什么也没人放在眼里。钟组长是上面派下来的,这案子经她一破,局里还不大肆渲染一番?我们小小的江石州站还真是跟着她沾了光。”
赵传凯似乎不太同意他的看法:“站长,我以为总部对此案不会过于张扬,毕竟我们是靠钟组长破译日特最新密码得手的,此时如果大书特书,恐怕会引起日本鬼子的警觉。”
成森点头道:“有道理。可不管怎么说,我们江石州站算是在总部挂上好了。”
“那下一步我们干什么?”老三无精打采地说道:“这案子破了却是个死案,除了抓到一个死了的报务员之外,我们一无所获。”
“什么叫‘死案’?你小子就是个木鱼脑袋,你以为其他省市站里破的案,都能够拔出萝卜带出泥?我告诉你,成绩是汇报出来的,就看这报告怎么写,写不好,大案成小案;写好了,小案也能惊天地泣鬼神!”成森站起身来:“你们俩现在还是集中精力对付云山**,在没有接到新的指示前,我们首要的、也是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快让龙在岭和曹成强伏法!”
“是!”赵传凯和老三异口同声地应道。
“至于日特案子,我们就只有暂时倚仗钟组长了,但愿她能够经常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其实在成森看来,破不破日特案子根本不重要,没破又能够怎么样?日本鬼子在哪里?虽然安庆刚刚丢了,但前有马当要塞,左右沿长江两岸上百万国军严阵以待,自己有必要操哪门子闲心吗?要想门前的一亩三分地永远揣在自己的手里,唯一要做的就是对党国的宿敌**进行赶尽杀绝才是真理。
已经三年了,盘踞在云山崇山峻岭之间的红军游击大队才是他永远的心病。这一点,他与自己的老板及蒋委员长的步调倒是惊人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