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里放空思绪,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环境似乎过于安静了。
右手往旁边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又伸到沙发垫下面,什么也没有。
整个人往前一翻,头朝下看沙发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
手机呢?
不会放在门那边没带过来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地发现——难怪一直没有收到讯息的提示音。
麻烦了,按照五条悟那种发张图片也要回复否则就假装生气的性格……
跳下沙发,拉开门,穿过无限回旋的漩涡回到那栋临时住所,倏地愣住——
前方的书桌前正坐着一个人,右腿微屈,左脚肆意地往前伸展,手不断上抛着手机。忽地接住它后偏头看过来,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哇哦。”
背后的漩涡缓缓消失,墙壁重新变回一片平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没法相信这里出现过某种奇异的景象。
“那个漩涡——是什么东西?”他指了指我身后恢复原状的墙壁。
“……”应该怎么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解释过那个地方是干嘛用的,因为一般来说别人是看不见漩涡的。
如果有多余的碎片,我可以带回一个异世界的人,到了那个时候,被我带回的人能看到这个漩涡。
除此之外就是契约了。
五条悟是和我契约过的人所以能看到这个漩涡,就算他知道后想告诉其他无关人员也不行,规则不允许,所以不需要担心他会到处乱说。
垂在身侧的手捏住发尾,无意识往手指上卷成一圈又一圈。
我只是在思考,但他误会是我不愿意说。
“怎么?是不能说的东西吗?”五条悟身子一转面向我,歪着头冲我放肆地笑,“这不是让我更好奇了么?”
他双手向后搁在桌子上,微微仰起脸:“还以为你有急事出去了,结果是跑到那个奇怪的东西里面去了?”
“用六眼看的话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噢,如果你进去的话我就完全找不到了。真神奇,安娜总是会有让我惊喜的东西。”
……好像有点生气了?
“漩涡里面是一个异空间,应该算是穿梭不同世界的中转站?”我苦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说话不是因为不能说,是不知道怎么说,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解释过。”
“中转站?”他品着这几个短词,似有所觉,“你要走?”
啊?我茫然了一瞬:“还没有,我只是把碎片放进去。”
“还没有,那就是迟早的事了。”苍蓝的眼睛在月辉下更显清透,直直地盯着我,“所以这是一个——”
“Surprise?”咬着牙,缓慢地发音。
不太懂他的意思,所以我直接问了:“为什么说是惊喜?我本来没有打算让你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我,单手支着额头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清脆的开心的笑,而是更沉一点的、类似气极反笑的感觉。
像一只鼓得快要涨破的气球,只需要用针轻轻一戳就能砰地炸开。
……
为什么解释了反而更生气了?
好难懂啊。
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一只菱形纽扣,走过去递给他:“为什么生气?——对了,这个给你,是通行证哦。”
“什么东西?”
“用这个的话就可以立刻到我身边。”
“不同世界也可以?”
“可以啊。”
鼓胀的气球忽然开了一道看不见的气口,瘪了。
他立刻抛开那些过时的负面情绪,开始研究这枚纽扣:“还有这种东西,怎么用?”
“捏碎就好了,不过不要……”
话音未落,五条悟就捏碎了纽扣,眨眼便出现在我的另一边。
“……现在用……”
我呆滞地说完后半句,眼睁睁看着被使用过的纽扣粉碎成灰烬。
罪魁祸首还一脸兴奋:“好厉害,突然就过来了,我完全没有使用术式……呃呃呃!”
“你知道这个有多难得吗?!”我愤怒地扑上去,勒住他的脖子,“我只有五个!五个!!”
气得我使劲往他脖子上面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五条悟哇哇大叫:“好痛!——你属狗的吗?!不要咬了喂!”
“要断了!脖子要断了!”
我抽空骂他:“断个屁!你不是一直在用反转术式治疗吗!”
“唔,被发现了啊。”他停下做作的表演,把我往他身上托了一下,“别这么生气啊,今天是我生日噢。”
……?
顿了顿,我松口说道:“生日?”
他找到椅子坐下,左手放在我的腰间,右手搭在扶手上,跟我面对面:“发消息也不回,过来一看连人都不在啊。”
“我忘记带手机了。”稍稍有点心虚。
“再给我一枚纽扣就原谅你。”
“……那是通行证,真的很珍贵的。”
“生日礼物也不行?”
“……不要再随便用了!”气死了。
五条悟心满意足地收起菱形纽扣,陡然靠近和我鼻尖贴在一起:“别生气了,会很丑——说起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从来没跟我说过。”
“生日?”我仔细想了想,犹豫道,“我没有生日……被老头子收养的日期算吗?”
他理直气壮:“算啊,为什么不算。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是九月十五号。”
“好吧,那就明年。”五条悟薄薄的眼皮稍垂,脸颊微侧,探头亲了我一下,“明年帮你过。”
过生日吗?还挺新鲜的。
有点期待地,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