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光鲜亮丽,而做了垫脚石的房舒颜却是全网吐槽的第一名,事业跌落到了谷底,公司也找她谈解约事项。
现在她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开始借钱维持房贷。
房舒颜今天混到这个地步,简直大受打击。
她不好过,凭什么害她的还能幸福美满?
房舒颜带过歌手,熟悉演唱会的舞台流程,她找了件差不多的毛衣跟单品,使计拿到了工作人员的证件,顺利混入后台。
事情比想象得还要成功。
然而看着这个人颓废靠着墙,眼睛红肿,一颗颗系着纽扣,她的心仍旧泛起了波澜,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对不起,我以为你叫的是我。”
“我叫姐姐,叫的是谁,老女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周璨很少这样骂人,骂得又毒又狠。
房舒颜面皮涨红,“我,我还没三十岁,我怎么就成了老女人了?!你嘴也太臭了吧!”
“知道我嘴臭,还三番四次往我身上扑?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娱乐圈小鲜肉那么多,你就盯着我薅,恶不恶心?”周璨拎着防弹衣,从她旁边走过,语气森冷,“既然做了,就承担后果吧。之前那只是开胃菜。”
房舒颜如坠冰窟。
周璨返回了后台,经纪人才惊讶抬头,“你去哪里了啊?都找不到人,对了,这是退烧药,还是吃点吧。”
sr组合的哥哥们也回到后台,活动身体,点评刚才的采访。
“那话筒都快怼我脸上了。”
“嘿,主持人跟我有仇吧,老是给我挖抗。”
年轻男孩说说笑笑,驱散了夜里的寒气。
男生机械般接过退烧药,迅速吞服。
韩夕还笑,“这下不用你小女友来哄了?”
这家伙最烦吃药,宁愿熬着也不肯吃。
周璨坐在小沙发上,捧着水杯,睫毛盛着细碎的光,“夕哥,耀哥,照哥,辉哥。”
众人一愣。
小畜生的嘴巴是相当金贵,私底下还没这样正经喊过他们。
他吐了口气,“我要去国外读书了,而且我的状态……嗯,也不适合在国内发展。”
奚耀缓过神。
“……你要退团?!”
男生低着头,杯中热气模糊了面容,嗯了一声,“抱歉,我会好好唱完四周年演唱会的。”
周璨以头号神颜出道,承担了sr门面的光环,全能ace,台风独特,唱跳炸裂,吸粉最强,让sr组合在一众鲜肉男团迅速扬名。如果没有周璨的加入,他们会糊团也说不定。而且哥哥们隐隐察觉,公司完全倾斜于sr组合,他们的资源、人脉等等便利,是从老幺那边拨过来的。
范哥也隐隐约约提了,周璨来娱乐圈很大程度是玩票性质,兴趣有余,热爱不足。
而《awake》那一期发行之后,周璨以他冷峻独特的气质进入了全球最美面孔排行榜,人气一骑绝尘。
solo可能是更适合周璨的道路。
众人理解归理解,但心情还是低落了下来。
范先生还想打电话给般弱,问问是怎么回事,被周璨制止了。
“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冷冰冰的语调,听不出半点情绪。
sr四周年演唱会开了四站,粉丝连续狂欢了一个多月。
声势越是浩大,越有人感到不安。
【大吉大利今晚烤鸡:不会是我的错觉吧?怎么感觉哥哥们特别卖力】
【仙人掌不浇水:原本是zc路人粉,看完千万直拍后,我一定要说,老公我可以你快上啊啊啊】
【我家的狗在午睡:真爱粉在此!连续肝了三场,一场比一场爆,好害怕盛极必衰】
【零食吃完了买点什么好呢: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zc那个t姓前女友只有首站露脸,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
【来啊快活啊:我草!t在的时候,首站真的全是名场面!!!隔空互动的直拍绝了好吗!】
【煮饭达人:zt锁了,姐弟恋钥匙吞了】
【我怎么还没穿越呢:不不不,弟弟求独美】
周璨的事业独美粉、棒打鸳鸯粉、复合催婚粉又打了起来,吃瓜路人从中辅佐,快乐地煽风点火,让般弱又出了一次圈。
直到最后一站。
在雾气茫茫的蓝津山顶,sr队长宣布老幺退团的决定,粉丝们的房子瞬间塌了大片。
尖叫、哭喊、咒骂、哀求。
现场陷入无序的混乱。
少年箍着焦黑色发带,面朝人海。
冰蓝色的荧光棒从低谷蔓延到了山顶,密密麻麻,宛如神迹。
周璨想着,他当初为什么要选这一条路呢?
他其实并不怎么爱出风头,只是渴望着,他的存在能被人肯定。
更渴望着,有人捡起星光,缝补他不怎么光彩的伤口,让他也能变得熠熠生辉。
话筒里是一阵沉默。
他最终开口——
“抱歉,我的神庙塌了,信仰死了,我要当个逃兵了。”
当晚围脖陷入了有史以来时间最久的瘫痪。
#周璨退团#
#周璨神庙信仰#
#周璨与前女友#
般弱的黑粉账号每隔一分钟就涌出了大批留言。
有骂她的,也有哀求她的。
【光辉灿烂的知了:女人你好狠的心】
【跪求原地复合:呜呜呜神庙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你劝劝弟弟吧】
【坚强信女在线做法:我不跟你抢老公行了吧快复合啊球球了!!!】
然而说到底,她的身影没有出现在机场的送行中。
周璨低了头,宽大的焦糖色围巾盖住了薄凉的嘴角。
这场景好熟悉啊。
像京桐机场那一次,他目送着她,消失在人海中。
从未回头。
他嘴里还含着她送的奶糖,胸口未冷,还怀有几分渺茫的卑微的祈求。
——只要她回头,他就飞奔过去。
像寒剑回归剑鞘,像箭矢刺穿草靶,迅疾地,不犹豫地,奔向她的身边。
但她没有。
人潮汹涌的机场,高大身影缓缓站到垃圾桶前。
他眉目布满阴翳,最终松开了手。
奶糖溅落桶里,与废弃的铁罐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璨不止一次在想,为什么是他的十七岁遇见这个人。
毫无防备的十七岁,欠缺经验的十七岁。
十七岁这个小孩,淋在雨里,曝在光里,长在刺里,也没人把它捧起来,擦干净,种回湿软的、可以被庇佑的盆里,未经呵护,它怎么能学会乖呢。
如果是未来的二十岁,他一定不会如此狼狈,丧家之犬般逃离这片有她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