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在Lupin看见太宰治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方都没有再次出现在坂口安吾的视野。据说他接连间接或者直接处置了许多不安分的组织，看上去完全是乐在其中。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在这方面转变的原因，不过森鸥外对此似乎十分满意。

与之相对的，坂口安吾需要处理的账目忽然变得多了起来，他常常因此不得不加班到深夜。这也算是对方取得的成效显著的一个侧面反映吧。

刚处理完手头的账本就被送来的另一叠淹没的坂口安吾：……

托太宰治的福，森鸥外连带着对手底下的人弹性极高的工作效率也表示了肯定。对此，带着黑眼圈交完文件的坂口安吾得知后只想说十动然拒。

曾以为只会在异能特务科享受的待遇，终究是卷到了港口黑手党。照这样发展下去他早晚有一天会习惯高强度的工作模式成为像前辈们一样的社畜，坂口安吾对此深信不疑。

与之相对的，他去Lupin的时间也被大大缩减了。有时在深夜处理完一部分工作的坂口安吾偶尔会看看窗外的寂夜，想起来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否还经常会去那里坐坐。织田作之助的资料他在之前一次回去接头的时候查看过，分明是罕见的少年有成的优秀职业杀手，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港口黑手党，又变成了看上去全无棱角的样子——

“这是新送来的部分。辛苦了，坂口先生。”

坂口安吾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叠比他已经处理完的部分还要高的文件坐下。

算了，还是继续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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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莉丝在提出要求的第二天就换下了平时穿的裙子，转而穿上了尾崎红叶为她准备的便于训练的衣物。

从更衣室内走出来的幼女身上的气质少了几分柔软，取而代之的是颇有几分像模像样的认真和干练。尾崎红叶走过去，帮她把垂落在肩头的长发用发带扎起。柒夜莉丝就乖巧地由对方拿着发带替她摆弄。

其实她也不是不会用皮筋，只不过她不喜欢那样，因此除了早先每天起来拉伸的时候扎一会其他时候都是披着头发的。至于发带这种东西，恕她无能为力。

让森鸥外给她扎？那还不如让她剪短算了。

不过对方大概率不会同意。或者说，只是她来尾崎红叶这里和中原中也一起训练这件事，他已经答应得很勉强了。要不是实在想不出在幼女本人的意愿表示也十分明确的情况下搪塞尾崎红叶的理由，森鸥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什么磕着碰着不好看了怎么办啊，什么训练很累很疼的理由被他找了个遍，但是都被对面的尾崎红叶还有身边的柒夜莉丝给堵了回去，乃至于连一开始表示不想莉莉丝去的爱丽丝都被幼女哄着站在了她那边。

首领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意愿的不重要性。

于是港口黑手党里愿意穿裙子的幼女又少了一个。

“好了。”尾崎红叶放开手下的那束头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幼女鸦黑顺滑的长发被束成高马尾，前面也不再有遮挡的刘海，露出的整张面庞是和乖巧的洋娃娃完全两样的存在。“准备好了的话就跟妾身来吧。”

柒夜莉丝跟着对方走在和平时全然不同的走廊上，走廊尽头的房间就是她们的目的地。

尾崎红叶推开训练室的门，松开了她的手。

“去吧。”

她走进去之后，背后的门就关上了。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柒夜莉丝并没有回头。

在拥有目标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不能驻足。

中原中也站在训练室中央，看上去已经等了一会了。

“你来了啊，那我们就开始吧。”他转过头看见柒夜莉丝的装扮，怔了一瞬，转而又恢复了严肃的语气，“我可是不会放水的——做好觉悟了吗？”

“嗯，那就拜托了。”

幼女的眼神和之前别无二致，墨色的眼眸浓得化不开其他任何情绪。

……

数个小时后，黑发的幼女再次躺在了训练室的地板上。怎么说呢，柒夜莉丝摸着手底冰凉的触感，不能说有所熟悉，只能说完全习惯了。虽然说中原中也目前也是一边另外继续接受体术训练的过程中，但是比她来真的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说好像不太贴切。

如果对方是飘在天上，那她就是沉在马里亚纳海沟里。

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肌肉的酸痛以及偶尔对方没能完全收住手的地方，柒夜莉丝觉得差不多要散架，说得莫过于此。

她可是很讨厌疼痛的啊。

或者说，大概没有人会喜欢疼痛。但是现在这种程度的疼痛，也不过是为了对将来不可预见的疼痛的规避罢了。

“还起得来吗？”站在她身前的中原中也俯下身子，向她伸出手，“或者说今天就到这里——”

柒夜莉丝把手递过去，但是并没有借对方太多的力，而是自己站了起来：“继续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少年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转身向场地中间走去。只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眼底到底露出了几分满意与赞赏。

对方虽然没有过类似训练的经历，但是在悟性方面可以说是相当高，虽然还是不够看，但只训练了几个小时就已经从原来的零基础状态到了反应状态勉强入门的级别这一点，已经相当不错了。

除此之外，幼女身体的恢复能力也算是极好。有好几次中原中也都怀疑对方还能不能再站起来，柒夜莉丝也不过是稍加休息了一下就提出了继续的请求。虽然他对这样的意志持支持态度，但是他也真的不是太确定对方的状态。要不是……

“那孩子还能坚持，”从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按她说的继续吧。”

新安装的单向玻璃外，红发女子静静地看着训练室内的场景。她旁边是尚未处理完的文件，一支笔斜斜地搁置其上，笔尖的墨水已经干了。

中原中也一度不明白对方既然放心不下，为什么不干脆到旁边看着——或者说，为什么不干脆让柒夜莉丝知道呢。

对此，尾崎红叶只是笑笑。

“那孩子不会这么希望的。”

就像柒夜莉丝不会猜不到自己会在能够看见她的地方，尾崎红叶也知道哪怕如此她也不会提出让自己就在训练场旁边待着的要求。

这是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