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越喜欢展示什么,往往代表着他的内心越缺少什么。
根据前期收集到的资料显示,付镇涛从小飞扬跋扈、好勇斗狠,拉帮结派,在学校统领诸多小弟,到处惹是生非,看似问题少年无疑。
但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龙驰越发现付镇涛的内心其实是个敏感脆弱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自幼习武,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飞扬跋扈、好勇斗狠,惹是生非,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内心的脆弱层层伪装起来。
他害怕孤独,渴望友谊,从小父亲就教育他对任何人都不能信任,见惯了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即使身边有一群小弟围在左右,也无法安抚他孤独的内心,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却出生在一个大恶之家,身为家里的独子,他必须承担起保卫家族的重任。
可这些又有谁会在乎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果然,成长就是渐渐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龙驰越现在反倒有些同情付镇涛了,可他自己不亦是如此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还远不如付镇涛。
一个本性自由率真重情重义的人,从小身处军营,受到条条框框的制约,好不容易回到社会,为了身上但付的使命和使命,他不得不收起孩童的天真,隐藏自己的天性,他就像一个演员,任务需要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就是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这或许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吧!
每个人来到这世界,身上都背负着独特的使命,无力反抗,无法逃脱,终其一身。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秋去春来,转眼小半年过去了,在兄弟二人的用心经营下,付镇涛和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只是关于家里的事,付镇涛从来闭口不谈,好在远在k市的华叔犯罪集团最近也没有太大的动静,通过付镇涛打入华叔内部的计划迟迟没有进展,今天龙驰越接到通知,上级决定寻找新的突破口,这周末他们就可以结束任务撤回去了。
“睡了吗?”正当龙驰越望着窗外一筹莫展的时候,付镇涛推开门伸进一个脑袋。
“正准备睡呢,怎么了兄弟?”龙驰越立马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转头问道。
“心里烦,睡不着,走,陪我出去转转?”付镇涛进门不由分说,伸手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扔给龙驰越。
“你这是征求意见的态度吗?”龙驰越接过外套穿上笑着说道。
“别废话了,快走吧!”付镇涛说着又掀开龙腾飞的被子,把他硬生生的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你还是个人吗?这大半夜的,鬼都睡了!”龙腾飞嘴里骂骂咧咧却也飞快的穿着衣服。
宿舍楼已经锁门了,不过不要紧,区区门锁怎么能挡得住身怀绝技的特种兵呢!龙驰越在书桌的抽屉里摸索一阵,找出一根女士发卡装在身上,来到门前将发卡伸进去捣鼓一番,锁轻而易举就被打开了。
三人趁着夜色躲过巡逻的教练,熟练的翻出了学校的围墙。
凌晨1点,街上冷冷清清,他们经常光顾的牛肉面馆也关门了,走了三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亮着灯的烧烤店,都这个点了,也没得选了,虽然这家小店看上去不太卫生的样子,也总比坐在马路边上喝西北风强。
三人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烤串,又点了几瓶啤酒,付镇涛也不劝二人,打开一瓶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兄弟二人也并不在意,各自取过啤酒打开,三人碰杯,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能说的自然会说,不能说的问也没用。
许久,烧烤端上了桌,付镇涛吃了几口突然说道:“我可能要走了。”
“不上学了吗?”龙驰越放下酒瓶吃惊的问道。
“不上了!没意思!”付镇涛叹了口气,一口气喝完了瓶里的啤酒,打了一个嗝,又取过一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又是一阵沉默。
“什么时候走?”龙驰越低声问道。
“不知道,看情况吧!”付镇涛一连喝了几瓶啤酒脸色微微发红,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这个人,从小就没有朋友,没人愿意陪我玩儿,大家都怕我,虽然在学校有很多人跟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他们他妈的没人跟我交心,除了你们,你们是我付镇涛唯一信任的兄弟!”
“兄弟,别说了!喝!”龙驰越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当他放下酒瓶,发现付镇涛竟然哭了,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兄弟,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龙腾飞起身抢下付镇涛手中的酒瓶拉着他就要走。
“我没喝多!我是真的把你们当兄弟,但好多事儿我没法跟你们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