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就这么趴在君策身上,唇还贴着君策的脸。
他脑海里一时空白,在这个姿势上愣着趴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想和君策开玩笑的,却反而被君策开了个玩笑。
平日里君策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原来也不是全然像外人以为的那么无趣。
姜恬抬起头,笑道:“你很会偷袭嘛。”
君策望着姜恬,淡淡地一笑,把姜恬摁回了自己身上,抬手把床头的灯灭了。
一时万籁俱寂,姜恬只听到君策砰砰的心跳声。他趴着听了一会儿,问道:“好放开了没有?”
君策默不作声,也没有动一下。
姜恬问道:“诶?如意郎?”
君策依然没有回应。
“睡着了吗?”姜恬轻声地自言自语,抬手在君策脸上戳了一下。
君策还是没有反应。
“睡得挺快呀。”姜恬抬起手,轻轻地掰了一下君策的手臂,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轻轻地一推,推不动。
姜恬又使劲推了推。
君策的手臂却像铁筑的一般,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君策怎么说也算是听了他的睡前回事,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姜恬不想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搅黄了,所以又不敢吵醒君策,只能继续在他身上趴着。
虽说这种姿势有些别扭,但是折腾了这么一阵姜恬属实也困了,他又是个不愿意亏待自己的人,就趴在君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君策的身体当做自带温度垫背加枕头,趴在君策的身上舒舒服服地睡了。
姜恬趴在君策怀里安稳睡去,呼吸渐渐变得规矩而绵长。
一片静谧的漆黑里,一双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望着趴在怀里睡着的人。
他听见了自己胸口,有一头鹿受惊乱窜,快要从胸口撞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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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姜恬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他昨晚上太困了,只顾着怎么睡舒服,一时别的什么都没管。
竟然真趴在君策身上睡了一夜。
这也太诡异了。
他连忙推开君策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
君策被姜恬推开后,还是躺在床上,抬起一双紫色的眼眸看着他。
他的眼神清澈,一看就是早就醒了,不是刚被推醒那种睡眼迷离的模样。
姜恬坐在他身旁,问道:“你早就醒了,干嘛不放开我?”
君策淡淡地回答道:“刚醒。”
姜恬显然是不信,盯着君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君策说谎一贯的脸不红心不跳,理不直气也壮。
被姜恬怀疑地审视着,君策也是半点都不心虚,只是淡淡地与他对视。
看起来还十分可怜无辜,一副含冤受屈的样子。
姜恬扶额道:“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他自己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系了腰带,风也似的跑了出去。过了一阵,端回来一大盘子早点。
君策已经起了床,只是穿了一身单衣,没换女装,不便出屋子,正在窗下坐着,见姜恬回来,起身走上前去。
“咱们就在这里吃。”姜恬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说道,“省得去我爹和继母面前立规矩。”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下人都让他们远远的偷懒去了,正好自在一些,你先穿我的衣服也使得。”
君策点点头。
姜恬见君策点头了,就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一身自己平时穿的宽松长衫给君策。
他们俩身材原差不多,只是君策比姜恬高了些许,穿着姜恬的衣服,正好在小腿往下一截,还能露出脚踝。
君策里面的单衣也是姜恬的,只是姜恬衣服多,又有那么多女子赶着送给他,贴身的衣服给君策找了新的穿,因此是他没穿过的。除了短了一点,君策穿着没有其他感觉。
但是这一身外衣是姜恬随手拿来的旧衣服,君策不自觉低下头往衣领之间嗅了嗅,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气息穿过他鼻尖,萦绕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好像是六朝褪了颜色的金粉,又好像云山泱水之间的阳光,带着独有的一种风雅而恬淡的味道,令人心驰神醉。
姜恬已经把菜都在桌上摆好了,抬起头只见君策还低着头,盯着衣服的领子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笑道:“如意郎,来吃饭啦。”
君策一怔,抬起头看向姜恬。
姜恬正笑盈盈坐在桌边,招手让他过去吃早饭。因为早上起来得匆忙,姜恬身上的长衫也是随便一系,衣襟松松垮垮地往下垂,锁骨半露,胸前肌肤雪白,骀荡的春光都被君策窥见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