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脸都绿了,局促地结结巴巴道:“我……我刚才那是……”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方才说的不过是故意嘲讽挖苦的话,此时被姜恬拿起来当刀子戳到了他自己身上。
可是现在他又不能说,“我刚才是故意客气客气挖苦你的”,反而更加惹人耻笑。
边上的宫女不敢出声,却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宁王被怼得满脸通红,又说不出话来。
穆国公心里暗暗高兴,还是故作严肃地对姜恬数落道:“不许胡言,宁王不过是不爱出风头,让让你罢了。”
姜恬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齐王见宁王落败,穆国公又装聋作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倚云,你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逞口舌之利,你知道大丈夫处世,靠的是真本事。不知你这些年来读了什么经典,又有何等建树?”
“你认得什么经典?”门外传来一个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妇人声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锦衣辉煌,珠光璀璨。
太皇太后周氏立于门外。她穿了一身宝蓝盘金绣牡丹裙,罩一件大红织锦袍,霞帔上珠光璀璨。头顶发髻巍峨,只用了简单的金凤冠,几支金钗装点,别无其他花样,简朴而端庄。
周太后身边,还站着一名青年男子。
男子一身织金盘龙浅蓝长袍,只戴了一顶日常的嵌白玉金冠,威严雅贵之气却丝毫不减。
正是当朝的天子,君泽。
殿内坐的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周太后走进殿中,径直走到齐王和宁王面前,责备道:“你们自己认得几个字?来问阿甜读什么书有什么建树,哀家看你们没什么比他强的地方。”
周太后一向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昌平公主,如今昌平公主又只剩下姜恬一个儿子,她凡事没有不尽护着姜恬的。就算姜恬再不成器,在她眼里也是个别人说不得碰不得的宝贝。
宁王和齐王低着头,不敢反驳一句。
“好了,你们都坐吧。”周太后数落完人,只见人人拘束,自觉把气氛弄得太过压抑,说道,“既然是家宴,都不必拘君臣之礼。”
君泽说道:“依太皇太后所言。”
周太后和皇帝都发了话,众人便不再拘礼各自坐下,家宴便正式开始。
周太后被君泽亲自扶着,坐在了上首的主位,举目望去。
她身旁坐的是当今皇帝,她的孙儿君泽。君泽一向以德服人,深得大臣拥戴,在她面前孝顺恭敬,又不失帝王威仪,令她十分满意。
只只见底下两旁,一边是自己两个孙儿,宁王和齐王。这两人虽然游手好闲不成大器,但没多少坏心思,平日里也多能讨她欢心,令她一乐。
另外一边,坐的是自己女婿穆国公,穆国公的后妻华氏,她的心肝宝贝阿甜,还有阿甜的新婚妻子。
今日的家宴毕竟是为了最后这两人,尤其是这位新娘子。
新娘子虽是周太后亲自挑选,早已见过的,此时她还是忍不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新娘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新娘子生得高高瘦瘦,但又不显得过于单薄。而且相貌端庄,举止得体,是她当时在尚书府里一眼就看中的。也不论出身嫡庶,就看中这品貌可人。
如今看起来,这位新娘子比当时在白尚书府里见到时,还要惊艳三分。她的头饰虽然遮住了脸,却能看得出仪态端庄,举止有度,就像是宫廷里调|教出来的一般。
这样有外人的场面,新娘把脸遮起来倒是合理的。
但是不知为何,今日看这新娘,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周太后盯着席上的新娘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对新娘招了招手:“来,雨嫣,到这里来,给哀家看看你。”
姜恬本来在吃葡萄干,一口差点噎在喉咙里,连忙转头去看了看君策。
君策听到周太后的要求,迟疑了一下,手心暗暗攥住了衣裙,欲动而不动。
姜恬也在心里暗急。
这个君策,当时软硬兼施要跟着入宫,现在看他怎么糊弄得过去。
白雨嫣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太皇太后不可能不认识。君策更是太皇太后亲孙子。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若是真走过去,这么近看,太皇太后哪里能认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姜甜甜:不要试图嘲讽我,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