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开始对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新娘产生了兴趣。
如此孔武有力,又敢爱敢恨,除了掀盖头这件事也毫不扭捏,看起来似乎是一位女中豪杰。
他有点想看看这位新娘的真容。
也许他们还能聊得来。
在新娘吃东西时,姜恬早已经热得脱了自己成亲时穿的大红礼服,只剩下一身单衣,吊儿郎当地靠在窗边躺椅上。
新娘一直笔直端坐在床上,一动不曾动,好像一尊石砌的神像。
但是借着烛光,能看出来新娘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前胸后背几乎全都印着被汗水打湿的深红色。
她一定也觉得很热,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姜恬说道:“天很热,你把衣服脱了吧?”
新娘:“……”
“我知道你漂亮。”太皇太后和姜恬夸过一百次新娘很漂亮,姜恬很相信自己外祖母,他说道,“不过放心,我是不会见色起意的……”
“因为你应该还没我好看。”
“我还怕你对我见色起意呢。”
新娘:“……”
姜二公子的不要脸,诚然名不虚传。
亏他刚才一瞬间还曾有过一种错觉,会觉得姜恬是个正常人。
这个人根本正经不过一刻钟,让他不想理睬。
新娘依旧端端正正坐得笔直,好像庙堂之上接受凡人朝拜的天神,懒得搭理姜恬这个俗人一句。
姜恬躺在摇椅上,吃了几颗葡萄,见新娘还那么端端正正坐着,忍不住决定一探究竟。
那种一本正经的人他见多了,太过无聊,他有一万种鬼主意陪他们玩玩。
姜恬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小刀,随手拿起桌上果盆里一个金黄色的佛手。
佛手清香无比,但本身如橘皮一般苦涩,只能做个案上的摆设,或者煮汤,或者制成糕点,能将佛手直接吃下去的狠人姜恬还从来没见过。
他用小刀把佛手切成花的形状,又从桌上拿了一盘糕点,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把佛手放进去,将一盘菓子递给新娘,问道:“你真的不要掀开盖头看看吗?”
新娘依旧不理他,把吃完的空盘子放在一边,吃他送上的一盘新菓子。
盖头里看不见菓子,全靠新娘自己用手摸,新娘摸了几个菓子吃下,最后摸到了姜恬用佛手雕成花形的菓子。
菓子本就是形态各异,用什么瓜果制成的都有,佛手做成的也不奇怪。新娘拈起佛手菓子,送进盖头里,咬了一口。
姜恬一直盯着新娘。只见新娘咬了一口佛手菓子,整个人都僵了一瞬,却没有掀开盖头吐出来,也没有质问也不骂人,反而淡定地吃了下去。
姜恬暗暗称奇,贴心地给新娘倒了一杯水。
新娘接过水一饮而尽,小腿上忽然被什么挠了一下。
他垂眸看去,透过盖头底下的缝隙,只能看到一袭衣袍的下摆,是很小的衣服,穿这样衣服的人估计还不到膝盖高。
他轻轻撩了撩盖头,只见一个武装小人,手中拿着一杆□□,戳他的小腿。
“来玩玩吗?”姜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在盖头底下闷着多没意思。我还有好多个,它们还能给你演戏看呢,出来看看?”
新娘冷淡地踹了一脚,把小人踹倒在地上。
小人在地上手舞足蹈,笨拙地爬又爬不出来,手中□□还一动一动的,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姜恬自己哈哈大笑,新娘依旧冷漠地无动于衷,衬托得姜恬像个二傻子。
这位新娘,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冰块。
姜恬更加来了兴致,他从躺椅上一跃而起,自己走到新娘脚边,俯身去把小人捡起来。
俯身拾小人的一瞬,姜恬的长腿一扫,直取新娘的下盘。
新娘虽蒙着盖头,五感却敏锐惊人,一翻身凌空而起,稳稳退到三尺之外,盖头依旧稳落在他头顶。
方才从新娘的举止行动之间,姜恬就知道新娘是习武之人。只是新娘的表现,厉害得有些超出他的预估。
像新娘这样行云流水的一避,在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如此高手。
姜恬与新娘过了几招,忽然低头猛咳起来,退到床前,整个人一头栽倒了下去。
姜二公子名不虚传,是个病秧子。
新娘觉得自己本不该和他动手,可这个病秧子是自己不自量力先动的手。
新娘看着晕倒在床上的人,站在床前迟疑片刻,俯身去探姜恬的脉搏。
就算这个病秧子再颠三倒四又弱不禁风,他总不能刚嫁过来就守寡。
新娘俯身去探姜恬脉搏的一瞬之间,姜恬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后将盖头一扯。
盖头从新娘的头顶滑落。
肌肤皎然如白雪辉映明月,令一室生辉。
盖头下,一双紫眸深邃如极夜,冷如千尺冰雪。
寒光凛冽,映入姜恬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 新婚之夜——
姜甜甜:老婆陪我玩儿。
狗王:哼。
多年后——
狗王:老婆陪陪我。
姜甜甜: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