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
“你们宗主为何方才见我醒来不是很高兴?”
“宗主一贯如此,鹤月君或许是误会了。”
“你是薛照微的嫡传徒弟么?怎么说话和他一个腔调!”
“宗主并未收徒。”
“…………”
谢归慈问了半晌,发现薛照微身边的人也对他的心思一概不知,但好在他也不是喜欢为难自己的人,直接在心底给薛照微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以藏雪君不近人情的性格,对江灯年的态度要比别人好不少了,也许藏雪君信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一套。
他给薛照微找补完理由后,又是两日都没有见到人,但是灵丹灵药却一瓶一瓶地摆在谢归慈眼前,堆满整个桌子,就算是死了八百年的孤魂野鬼也能被这些药拉回一条命来。
值守弟子对他说:“宗主说这些药对您的伤势有好处。”
谢归慈从药瓶子堆别开视线:“你们宗主在哪里?”
值守弟子:“宗主这几日都在藏书楼。”
谢归慈起身:“我去找他。”
出了殿门,绕过满殿碧桃花到了前面弟子们习课的大殿,谢归慈才想起来自己对雾山不熟,找不到弟子口中的藏书楼在何处。而且在幻境中他神识也受限,没有办法放出神识定位到薛照微的位置。
他站了一会,一个打扮与别的弟子不同的男子走过来,细细打量着他。看他的穿着和腰间配饰,应当是宗门长老一类的人物。
夙星真人看了看谢归慈,见他身上披的是他那师侄的常服,心下顿时对他的身份了然——面前这个就是他师侄费尽心思求回来的人。夙星真人对鹤月君的印象不差,也觉得他是修仙界中少见的少年天骄,只不过和自家这个师侄的缘分实在是晚了一步。
如果薛照微舍得下底线,事情反倒可能有几分转机……可惜喽!
“鹤月君。”夙星真人微微颔首,“早听闻鹤月君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是我门下这些顽劣徒弟可以比拟的。”
谢归慈:“阁下是?”
“在下道号夙星。”
他一说,谢归慈就想起来这人的身份,藏雪君的师叔,年轻时也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不过早些年对上魔界十二门的时候受了伤,修为受损,便退居幕后,不大理会凡尘俗事。
“原来是夙星真人。”谢归慈见过礼,“真人可知道藏书楼在何处?”
夙星真人眯了眯眼:“你是要找人吗?”
“是。”谢归慈也很坦然,“本想当面谢过藏雪君救命之恩,不过这两日来藏雪君事务繁忙,都没有机会见到藏雪君。今日听贵派门下弟子说藏雪君在藏书楼,便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过。”
夙星真人眉目慈和,听了谢归慈说的话神情更加舒缓了:“鹤月君有心,不过我这师侄性情与旁人多有不同,他既然愿意救你便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你若执意谢他反而会惹得他不快。”
“话虽如此,但藏雪君于我有大恩,如果不是藏雪君,恐怕我早就死在北荒之地。如此重恩,岂能不谢?”谢归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找他吧。藏书楼是本门重地 ,非持本门弟子身份令牌不得擅闯。”夙星真人叮嘱他,“雾山上先辈留下的阵法机关颇多,鹤月君还是小心些。”
“在下明白。”
夙星真人把他领到藏书楼门口,让看守的长老把人放进去便走了,谢归慈走进去,琳琅满目的古籍残简顿时充盈整个视野,不少书籍上溢出星星点点的灵气。期间不少宗门弟子穿梭期间。
单这一座藏书楼就可见宗门底蕴只深厚,渡越山早些年的时候也有不少古籍,不过这几年都被昱衡真人拿去倒换灵石了,只剩下个好看的精巧架子。
藏书楼一共分为三层,薛照微的气息在三楼,谢归慈一路上了三楼,除了薛照微再没有见到其他人。藏雪君捧着一卷古卷,垂着眼在读。谢归慈扫了眼,书名是古篆文——《往生十六卷杂谈》,看着像是供以闲暇时打发时间的杂书,不过能摆在藏书楼三层的书,应该也不仅仅只是闲书。
“你来了。”
薛照微抬眼,他眼睑下方轻轻拢着一方阴翳,衬得眉眼线条疏淡凌厉。
“藏雪君可真叫我不好找。”谢归慈笑吟吟地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过了一会薛照微才轻声问。
谢归慈便又摆出对夙星真人那一套说辞:“特意来谢过藏雪君对我的救命之恩。”
“谢我?”薛照微的目光从谢归慈身侧空气里的某个点落在他脸上,搭在书卷边缘的指节稍稍用力,声线仍旧地冷淡:
“那你打算怎么答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追老婆第一步: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