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归下意识‘呀’了一声,脸更是条件反射般迅速蹿红——又想到通道里那么黑,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又想大家都是男人,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啊啊啊,我腿上到底长了什么?为什么能把我的裤子撑破?!
当他感觉到那张网一路向下蔓延到脚踝时,他听见通道里传来一声惨烈地大喊,像是有人受到了重创?同时,他脚上那股拽力消失,他终于甩掉了束缚,连忙钻出了地道。
好在外袍足够长,周无归爬出地道,什么都顾不上,先用外袍把自己裹紧。他特地看了下自己的腿,只看到一层淡红色透明的东西,他用手摸了摸软软的一层,可惜这会儿没时间给他仔细研究,也就在他刚拎着两个袍子角系在一起时,后方突然又是一阵骚乱,有人大喊:“在那!”
周无归连头都顾不上回,坐上滑板就开跑。也是到了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视野内竟然全是腿!目之所及竟然全是人!
我的天,我这是到哪儿了?!
头上还裹着他的小披风,浑身灰尘,双手泥泞,怎么看都像个街边的残疾乞丐,但是他坐下的滑板实在是太好用了,尤其是在这段下坡路,一路向下,风驰电掣逃命时刻更是不拘小节,不过短短片刻都不知撞翻了多少人,掀翻了多少摊位!
周无归一路撞人一路道歉一路大喊:“要赔偿拦住追我的人,银子都在他们身上,我没有!”
别说,这一喊还真有用。竟然真有事主气哼哼地把追着周无归跑的官兵拦下来,要钱的。不过,侍卫们把飞鱼骑的腰牌一亮,再横的事主也立刻蔫了。
但是,也多亏有事主们‘帮忙’阻拦追兵,周无归终于腾出时间能回头看上一眼,当他看到飞鱼骑的腰牌,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么胡乱跑下去是不行的,因为就算他在冷宫都听说过,飞鱼骑是南厂戌卫中最厉害的搜捕高手!他得尽快出京或者藏起来,可是他离开京城能去哪儿呢?这时,他想起了胡公公最后的那句话‘……去海里,去找人鱼!’
是了,当务之急他得先找到人鱼,那条黑色的人鱼。他本也是为这事出宫的。胡公公说过,他就在大朝贡上。
‘即使在同一个地点,每个人的世界也不是一样大。’
周无归突然闭上了眼,他默念着这句话。用力滑动滑板,他在心中说:您的话我一直记得,如果您真的能听见我的心声,可以为我指引一个方向吗?
周无归好似真的相信某个人会为他指引一个方向,他就那么闭着眼,疯狂地滑动滑板,这段地势依旧是下坡,他所过之处可想而知——
用台风过境来形容并不为过,至少菜飞锅翻鸡飞蛋打是真的。
眼见又要撞到一处菜摊上,那老板似乎早有准备,用两个空箩筐做缓冲,硬生生改变了周无归的‘飞驰’轨道,再冲着滑板后沿狠狠踹上一脚,就成功将周无归踢进了一条新的街道!
周无归的滑板甚至被踢得在空中飞了一小段,他连忙睁开眼,瞬间就发现新的街道有不同,人变少了,腿却变长了。这里的人,身材异常高大,同样是摆摊的商贩,这里就比刚才那条街冷清不少。
但是现在,就算周无归发现了这些变化,也没时间细想,对他来说,现在依旧是逃命第一。
他再次滑动滑板,却没想到才滑了两下就被叫住:“喂,坐滑板的小子,你要去哪儿?”
我要逃命——不能这么说,周无归就道:“去看人鱼表演。你知道在哪儿吗?”
“直行,右转。”
听到这个答案,周无归简直诧异又惊喜,竟然真有人给他指路?他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并揖礼道谢。那人卖的是昆布汤,见周无归还挺懂礼貌,就又多问了一句:“你是人鱼的孩子?”
周无归愣了下,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你身上有人鱼血的味道。”昆布汤老板突然站了起来,望着周无归来时的街口,说:“有人追来了,你快走吧!”
“你,”周无归有些不敢相信,问:“你是要帮我吗?”
“不。”昆布汤老板斩钉截铁,甚至有些冷酷的说:“这里是鱼人街,不是那些肮脏的人可以轻易踏足的,即使你不出现,有人闯入,我们也照样会捍卫自己的领地!”
他说完一把扯下腰间的围裙,甩到竹凳上。
周无归看到其它的几位摊主也同样走出了摊位往他来时的街口走去。他此刻心情复杂,还不知道这几个摊主会不会被飞鱼骑杀死,如果再搭进去几条人命,他觉得自己就算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也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尽管周无归心有忧思,滑得很慢,但只要向前,滑板最终还是来到了应该右拐的街口。他本来告诫自己别回头,但胡公公的死却好像就在眼前,他满眼都是鲜红的血,他不想,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他而死了。于是,他极其缓慢地回过了头,而后,他看到——
一群怪兽!不!那是一群鱼,一群有着锋利牙齿的鱼,他们在撕扯一具尸体!
此时,周无归的眼中,那群鱼的下半身还是人,看穿着就是之前那几位摊主,而那具尸体身上的衣物是一名刚刚还在追杀自己的飞鱼骑。
周无归多希望,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惜,风卷来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味,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按理说,追杀自己的人被干掉,对他来说极为有利,他应该庆幸,可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就在皇宫中那些人天天喊着他小畜生时,宫外的鱼人们也将其视为了肮脏的粮食。’
这令周无归很迷茫,就像在残酷的真相中迷失了自我。
——如果人和鱼互为食物链,那他这个有一半人鱼血统的人到底算什么?!
周无归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这条鱼人街。
目之所及依旧都是大长腿,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大概过了两个可以拐进去的街口,眼前不那么长的腿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他看到了,也知道人多起来说明他已经出了鱼人的地盘,那么飞鱼骑随时都可能再次找上他。这次,飞鱼骑损失了一名伙伴,恐怕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可他还是无法从刚才的事件中彻底抽离,滑板倒是滑动飞快,一路自然又是人昂摊翻,他却还在走神——
就这样,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已经晚了!
一条东西向的街,东、西两侧都有飞鱼骑飞快地向他包抄而来,他连忙拐进了最近的一条街口,却听到背后有人疯狂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立刻回头看去,就见一辆轮椅从对面的那条街口横冲直撞跨街蹿路,不偏不倚,直奔他来!
周无归大惊失色,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滑板好像撞不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时辰角:30°角,按日晷十二时辰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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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翛然是安国将军最小的儿子,宝贝疙瘩一样养到十八岁,漂亮得像一只金尊玉贵的雀儿,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为了个男人把将军府搞到家破人亡,还满不在乎,满心满眼就只那一个人。
某天,白翛然突然发现他竟然是绿JJ一本纯爱宫廷文里纨绔得无可救药的妖艳炮灰——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推动主角攻、受在一起,当然结局也注定一无所有凄凉无比!
白翛然把鞋一脱,往床上一缩:“呵呵,不干了!”
众人:可是戚无尘就在门外,他终于来找你了!
“让他滚!老子不认识!”
奉命来看白翛然,却被拒之门外后,戚无尘的耳根彻底清静了。
白翛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连好多天都没再来骚扰他,戚无尘乐得如此,想着总算可以安心读书,他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直到——
许多次,他看着白翛然迎面走来,那人都把他当成空气,不理不睬!
每天每天,他总能听见国学院的先生们在夸奖白翛然又干出了如何如何惊艳的事!
他身边的朋友、同窗谈论白翛然时,也从尽是嘲笑,变成了‘吟诗喻美人’——
甚至有一天,
一位同窗悄悄问戚无尘:“白翛然是借住在你府上吗?你能帮我把这首诗转交给他吗?”
戚无尘望着那首情诗出神许久,
最终,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纸揉成了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