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亲眼所见,周长明根本无法想象。
在蔺楚疏的梦境里,居然藏着个棺材里的神秘人。
这究竟是什么怪力乱神的展开?
虽然很诡异,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棺中之人或许和蔺楚疏的心魔存在着某种关联。
他屏气凝神,缓缓靠近。
洞口遍布着藤蔓,他试着去拉,枝叶却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植被原本光滑的表面突然伸出尖锐的刺,深深刺入他手臂里。
他痛得直往后缩,却有更多的刺化成触手,死死缠住了四肢。
周长明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触手封住了口舌。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他竭尽全力拨开藤蔓,也只能勉强看到那半透明的棺材中,似乎躺着个男人。
……
视野一阵阵发黑,胸中憋闷得几乎爆炸。
等到周长明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触怒心魔的后果无疑是恐怖的。
濒死的恐惧感压迫而来,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才勉强找回理智。
一切只是梦境罢了,做不得数……
他喘息着松了口气,感到附近的空气依然有些闷热,不经意间抬头一看——
正与蔺楚疏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视线。
此刻周长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处在怎样一个尴尬的状态之中。
他不知何时,竟然上了榻。
甚至鸠占鹊巢,钻进了那人的被窝卷里。
是他在挣扎时不慎干出的好事吗?
周长明欲哭无泪,脸颊和眼眸都被羞赧灼烧得发红发亮。
他艰难地抬起身,试图为自己找回几分颜面和尊严。
“抱歉,我不是故意……”
可刚刚一动,周长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隔着薄薄两层衣料,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近得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早晨正是青年人血气方刚的时候,这样一番折腾,立刻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周长明:!!!!!
浓郁的血色从面颊一直蔓延到脖颈根。
他尴尬得脚趾蜷起,完全不知道如何向蔺楚疏解释。
对方却忽然开口:
“别动。”
不容拒绝,又平淡无波。
仿佛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背后涵义,寻常得和一句早安差不多。
“什么……那个……我不……”
周长明被吓得语无伦次,视线也被朦胧的水汽蒸得一片模糊。
蔺楚疏所说的……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种事他压根难以启齿,更何曾假手于别人。
顿时慌乱得不知所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
蔺楚疏则直接推着他的肩头坐起,一手扶在他腰侧,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丹田处:
“屏气凝神,我来为你祛毒。”
……祛毒?
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冰冷的灵力涌入体内,周长明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丹田和头脑都涨热得不太正常。
或许他下意识地靠近蔺楚疏,也是因为这个人修炼冰系灵力,体温较低吧。
果然是自己太孟浪了。
如他这种醉心修炼的大佬,怎么会对自己有任何怪异的心思呢。
“蜃魅体质易感,璇玑司送来的安神香中有幽心昙,被你吸入后会有合欢之效。”
蔺楚疏忽然淡淡道。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周长明一时间窘迫非常,恨不能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那他可真是要谢谢男主守身如玉之恩啊!
“祛毒后会有些虚弱,你在此歇息便可。”
蔺楚疏收回手,见他忙不迭向床脚缩,便起身下了榻。
“你,你要去哪?”
周长明抱着膝,瓮声瓮气地问。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未经允许上了蔺楚疏的床就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打听去向。
他瑟瑟发抖,唯恐蔺楚疏一个不忿,自己就小命难保。
但蔺楚疏并没有向他举起屠刀。
反而施施然穿上外袍,用法术束好了发髻。
“去一趟朝音阁晨会,午膳时分返回,”他淡淡瞧了周长明一眼,
“若有任何需求,直接唤侍奉弟子即可。”
榻上那人怔怔地看着他,抱着被子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