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孟浪。”
钟南天这才脸色好转,沉声道:“这酒楼虽说是周小子贡献出的秘方,但实则是教主提供教中酒楼,并派遣教中最擅经营的吴掌柜打理才开起来的,你们既没出钱也没出力就得了如此好处,那纯粹是因为教主和少主的默许,不然周小子能做什么主,他小小年纪岂能做出此等大事,尔等当衷心为教切不可贪心妄想!”
“是!”卢胜和杨庆连忙点头,心中这才茅塞顿开,原来都是教主在背后支持。
“你们当这日进斗金是好事么?今日甲字号酒水销量如此之好,定是益州城里的达官贵族买了去,这些朝廷势力若是起了贪心,岂是我们明教能抗衡的?”
慕容羽忍不住插口道:“钟前辈所言甚是,利字当头,益州城的权贵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这是我们明教合法经营的利益,他们平白无故也不是能夺取的。”
钟南天看他一眼,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足见用心了。”
他心里似乎有事,不欲多说,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一起赶回总部。
等到了楚馨宁和周扬居住的小院,钟南天问道:
“老吴,这甲字号酒,是多少人买的?”
吴掌柜刚算完账,心中门清,便道:“有一位西域来的胡商,喝了一壶丁字号酒后,立刻买了30壶甲字号酒,他本想见东家的,不过又急着出城,说是三个月后再来;另有20壶是益州知府张咏张大人府里的管家买去了,剩下的都是中原来的富商,最多的买了10壶。”
周扬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酒水去化率最高最快的渠道,乃是批发商,这与自己所谋不差。
钟南天皱着眉头沉吟不语,随后叫上楚馨宁和周扬一起,去见司马钰。
“如此说来,这个酒楼是很大一块肥肉,益州的权贵很可能会咬上几口?”听了钟南天说的大概,司马钰好奇问道。
“不错,教主,这酒楼目前只是开在益州城,倘若是开在蜀州、并州、眉州呢,又或者咱们的商事堂将之开到开封、洛阳、江浙、两淮两广,届时那利润惊人,难保有大势力不眼红,财帛动人心,自古已然,不得不防!”
明教设有八大堂主,分别是武事堂、刑事堂、传功堂、人事堂、商事堂、钱粮堂、护教堂、探马堂。
其中,商事堂是专门经营商铺、贩卖货物、行镖走镖等行当的堂口,相当于公司里面的销售部。
此时那钟文海也在场,在钟南天的示意下,开口道:
“启禀教主、少主,根据吴掌柜和高师傅所做的账本,属下大概估算了下,若是情况不差,照此经营下去,益州这座酒楼月收益保守估计可达到七千五百两,一年便是九万两。”
饶是司马钰见多识广,身处高位,也是吃了一惊,如此巨大的利润,已经超过明教商事堂一年的经营所得啊!
这还只是一座酒楼,倘若开到大宋朝其他州县呢
只听钟文海继续道:“属下因主办益州分舵里的各项采买事宜,常年和中原商人、西域胡商打交道,知道他们都是低买高卖,赚取差价。西域胡商倾慕大宋风华,尤其热衷于采买中原的丝绸瓷器酒水,倘若我们买断胡商对这酒水的经营权,那利益还要再翻上一番。”
司马钰点头认同,她至今出任明教教主已有十三年,对明教的诸项事宜了如指掌,听得钟南天和钟文海如此一说,她马上意识到这个酒楼所经营的酒水可能会带来惊人利润,到时候伴随而来的也是巨大的风险。
明教这些年虽然南征北战,在中原等地积极扩张,其实也不过是勉强恢复到前教主司马洪时期,如今教中扩张过快,人事任命过多,新加入教中的弟子尚未成长起来,但每月所耗费钱粮开支甚大,渐渐已有些力不从心、入不敷出,倘若真有这一批惊人利润的填补,明教将能很快走出川蜀之地,正式入主中原。
教派之争,也不过是集中在两个字:钱、人。
司马钰略一沉吟,心里有了计较,这买卖的命脉是臭小子的秘方,若是买过来,那明教入主中原岂不是指日可待?
司马钰心头一阵火热,看向周扬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周扬却没来由地浑身一冷,仿佛被什么怪物盯住。
自从父亲过世,明教之威势便一落千丈,十三年前自己虽然在几位老护法和堂主的支持下力压群雄接掌明教,但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动荡,再加上教中老弟子在与中原门派的争斗中损兵折将,明教可谓是元气大伤。这几年来虽然逐渐好转,但是老一辈已老,新一辈又未及成长起来,骨干弟子青黄不接,左使之职空缺已久,各派系人人觊觎,若不是扩张之势令得众人分心他顾,自己又一力压制,恐怕早起阋墙之祸。
看来,破解我明教危局之策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