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谢晋将手从他手心抽出,皱眉道:“这么握着跟小学生一样,正常点。”
“……小学生?”萧衍愣住,良久才皱眉问:“不是你说要拉着手吗?”
“那也不用这样,”谢晋有些好笑,随手抓住他的一截袖子,才道:“这样就行了,方才你不是说把该问的都问了吗?那我先问?”
萧衍手指动了动,一言难尽地看向他,“问吧。”
谢晋想了想,将肚子里的疑问一股脑抛了出来。
“广陵兄,他一直都是你们的人吗?”
“如果你那两个手下被抓了,我们该怎么办?”
“你还说过,景湛的目的不是冲着这两个探子,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为着谁?”
萧衍顿了顿,轻飘飘问:“你想问的就这些?”
“不然呢?”谢晋疑惑看着他,“不能问吗?”
萧衍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淡淡道:“能。”
然后靠在围栏旁慢慢解释起来。
“广陵与我相识已久,他与景润并无交集。”
“那两个探子即便将事情全都交代,也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
“至于景湛的目的……”萧衍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随口道:“想来是为了逼景润拿出钳制他的其他证据。”
说完,他转过头,似笑非笑问:“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不是该我问了?”
谢晋:“……”
这完全什么都没说好吧。
心知他防备心重,不会吐露什么,谢晋也不想同他计较,于是将腿蜷起,抱住膝盖大方道:“行吧,你问。”
说完这句话,心里却有些忐忑起来,姜云澜的事……纪承一直瞒的很好,可书信却能到萧衍手中,想来已被他注意很久,若是他有心打探,那要该怎样骗过去呢?
正想着,萧衍已开了口:“你去烟雨楼打算做什么?”
啊?
谢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望着他。
萧衍看向他:“很难回答?”
“不是,”谢晋道,“只是没想到你会关心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以为对方会跟自己打探打探安州那边的消息,即便没有,至少也该试探下纪府现下对景润的态度才是。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更容易回答。
谢晋道:“去喝酒,朱二带我去的。”
“仅此而已?”
“对啊,不然呢,”谢晋好笑道,“难不成我还真的点上几个人来服侍?我可没那爱好。”
萧衍笑了笑,似是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于是又道:“那你和景湛在雅室外的花园都说了什么?”
谢晋犹豫起来。
他跟景湛如今已无话可说,就算开口也不过就是争执罢了。
“他觉得我跟你过分亲密。”
萧衍抬眸看他,手臂下意识缩了缩,几乎忘了对方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袖子。
牵动下,谢晋的胳膊也跟着移动半分,微凉的手指就这么虚虚搁在他的手腕处,指尖还恍然未觉的轻轻划着。
痒痒的,划过皮肤激起轻微的颤栗。
萧衍表情几乎僵住,抿了抿唇角,艰难开口:“……有吗。”
谢晋只顾想着心事,随口道:“我也觉得没有,可他非要说有,也是奇了怪了,整天没事找事,估计还惦记着我姐姐呢。”
萧衍沉默下来。
.
第二日一早,天色渐明,几缕光线从走道尽头打来,落在囚室前的地上。
谢晋几乎一夜没睡,头枕着硬邦邦的围栏,半个身体都是冰凉的,只有和萧衍靠坐在一起的另半边肩膀,才有些微微暖意。
他整个人头脑昏沉,胳膊腿几乎全麻了。
萧衍身体动了动,谢晋顺势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
萧衍道:“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就有细微的脚步声从走道尽头的石门处传来,越来越近。
谢晋揉了揉眼看过去,待看清引路小吏身后的人时,整个人惊得站起了身。
“姐姐?”
他起身扶住粗糙的木栏,问:“你怎么来了?父亲母亲可有知道?”
萧衍静静看了片刻,也跟着起了身。
纪念思走上前,神情满是疲惫,她打开随身的食盒递了个油纸包过去,才道:“他们并不知情,听三皇子说现下在逃的二人还没抓到,要先委屈弟弟两日了。”
“你去见了景湛?”谢晋声音微沉,冷笑道:“难怪。”
“原本我还不知道他的打算,现在倒是明白了,关着我,又不让父亲他们知道,只通知了你一人,不就是为了逼你与他见一面吗?怎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纪念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苦笑道:“弟弟果然聪明,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追查下去的打算,可依旧关着你们,大概就是想……”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他做这些无用功也是于事无补,承承你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谢晋点了点头,交代道:“姐姐千万不能心软,不然,只会让他更加不把你放心上。”
纪念思满腹心事地点了点头。
谢晋低头打开手里的油纸包,见里面放着满满的玫瑰酥,为难地皱了皱眉,拿出来一个,其余全递给了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