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矜和韩修远忙飞身过来,站定后微微颔首:“掌门。”
洛轻尘从净心怀中起身,又伸手将他扶起,对着转身看向他们的东方长宁笑了笑:“母亲,你来了。”
东方长宁浅笑着点点头,视线越过他直看向净心。十二年前,她其实回去找过他,可因为受伤昏迷太久,那座小院早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净心也不见踪影。
后来她继任掌门,建了静水流深,收留了很多的孤儿,却从未寻到过熟悉的面容。
刚收到沈谋来信时,她还有些恍惚,现下见到真人,只一眼,她便知道是他。
“时安。”她柔声唤道,眼底隐隐泛红,素雅的脸上难掩激动:“你还活着。”
净心也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清秀隽雅,气质脱俗。只是如画的眉目间,多了些看透凡尘的淡然。
说起来,洛轻尘的长相和性子,倒是更像她一些。
再见故人,听着熟悉的声音和名字,净心笑了笑,轻声道:“宁姨。”
他的父母已逝,唯一的血亲便是宋凌寒。只是现在,还能算作亲人的,除了栖云寺的老和尚,便只有她和洛轻尘了。
因为东方长宁的出现,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没想到不仅二皇子还活着,宁妃娘娘也尚在。
只是他们议着论着,突然有人发现不对劲,他低头瞅了瞅,皱眉疑惑道:“奇怪,刚才发生什么了,我身上怎么有伤?”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查探起来,这才发现不少人身上都有伤,而不远处地上,还有弟子中了剑。
“我们不是刚拿住那个和尚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努力回想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脑海中似乎缺了段记忆。
锦衣男子身上也中了内伤,他茫然的看了看洛轻尘等人,最后将视线转向右后方的许砚之。
“许宗主,这到底什么情况?”
许砚之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锦衣男子询问的语气其实很正常,可在他听来却像是揭穿般的嘲讽。那瞬间,他紧握着手中的无极剑,恨不得直接将这群人都杀了。
“你们这是都不记得了?”苏折云悠悠上前,看着上一刻还追着他们动手的人,这会儿无一例外露出茫然之色,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刚才你们听着铃声,一个个像疯了般围杀我们,这么快就忘了?”
铃声?围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折云。
苏折云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许砚之:“许宗主,你这下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如此独特,在下倒是闻所未闻。”
他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许砚之黑着脸,手上的无极剑震了震。是他疏忽了,竟没想这人和洛轻尘认识。
“不是毒,是蛊。”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下方响起,众人循声望去,见来者满头白发,他似乎不会武,正一阶一阶的走上琉璃台。
“封溪,你——”孟延朝站在台上,满脸怒意的俯视着来人,若不是念着他以前对许如月的情分,他已经出手了。
可他作为旁人都还有所顾及,那厢许砚之的无极剑却已经使出,剑气凌厉,径直向他而去。
“封前辈!”
洛轻尘下意识喊道,正惊骇之时,余光中雪色剑影闪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无极剑便被刺向了旁边长阶。
苏折云趁此机会,忙飞身而上,将封溪带来他们这边。
无极剑被击落,许砚之脸上是少有的讶然。他默然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看向东方长宁:“你...是神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语阁的境界榜上,入神境的只有三人,除他之外,便是星宿阁的林知意,以及沧溟之畔的宋无念。
不语阁,呵呵,许砚之突然笑起来。沈星夷既然能探到星宿阁与魔教的虚实,又怎会不知他们母子的存在。
高山不语,静水流深,原来,如此!
对于他的问题,东方长宁没有回答,她看了眼封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旁边的苏折云察言观色,适时的捧场道:“你刚才说他们中的是蛊,具体什么蛊?”
“傀蛊。”封溪扫了眼许砚之,神色淡然道:“此蛊顾名思义,中招的人便如傀儡一般,听着铃音指引行事。而在这期间,中蛊的人会毫无意识,即便是醒过来,记忆也会停留在傀蛊发作之前。”
傀蛊?世间竟还有这样的蛊,台上众人脸色各异,不用想,能在琉璃宴上对这么多人下蛊的,除了无极宗,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么说我们身上都中了蛊,那......”锦衣男子皱着眉,满脸担忧的看向封溪:“还能取出来吗?”
虽然铃音破了,可想到体内养着只蛊,任谁都不会放心。锦衣男子问出了他们的心声,一时间其他人全都跟着附和。
“当然可以。”封溪浅笑着点点头:“晚些时候,我会一一帮大家将蛊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