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穆谦为穆谚和谢淳二人安排了接风宴,由一众京畿来的禁军指挥使作陪,在穆谦的带领下,将穆谚和谢淳二人好一顿恭维,从头到尾给足了面子,气氛很是热闹。
酒足饭饱,虽然舍不得谢淳,但为了少生事端,也美其名曰为了保障监军大人的安全,穆谦立马宣布,将于次日安排人马护送穆谚和谢淳返回永宁镇的驿站。整个过程,穆谚都极为配合,倒是谢淳刚到前线,还没过新鲜劲,有些不乐意,不过也拗不过穆谦。
为表郑重,穆谦还专门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寒英带队,亲自护送二人返程。
翌日清晨,当谢淳从军帐中慢慢悠悠溜达出来时,等在军帐外的寒英正倚在一匹枣红马身上百无聊赖地啃桃子。
谢淳登时瞪大了眼,溜达到寒英跟前,围着他左看右看,“你桃子哪儿来的?”
寒英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实回答了,“阿梨姑娘给的。”
“阿梨姑娘是哪个?”谢淳盯着寒英手里的桃子,明明这是昨天自己拿给晋王的。
寒英用没拿桃子的手挠了挠后脑,“黎先生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了?”
“晋王你个没义气的!等回了京畿,我一定跟肖三说,以后啥好吃的好玩的都不给你留了!”谢淳大吼一句,气冲冲又回了军帐,留下寒英一脸莫名其妙。
“阿嚏!”正在跟黎至清下棋的穆谦打了个喷嚏,“哪个孙子东西在背后骂本王了!”
相处久了,黎至清发现穆谦时常有些独特的、让人哭笑不得的行为,比如打个喷嚏,穆谦肯定会觉得是有人在骂他,就如当下这般。
黎至清略显无奈地一笑,“虽然将入仲夏,可北境早晚还是有些冷,殿下莫不是着凉了?”
穆谦清了清嗓子,“没有,指不定是谁在背后骂本王,肯定是穆谚!这孙子这次可太反常了,人变得沉默了,也不惹是生非了,关键是都不跟本王对着干了,让做什么做什么。昨日他刚到,今天就安排他回永宁镇,他竟二话不说答应了,事情顺利得让本王心里直发毛!”
黎至清倒是比穆谦沉得住气,气定神闲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军功的事,殿下同他谈妥了?”
“妥了!可本王跟他聊军功时,这孙子还是一副全凭本王做主的姿态,让本王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穆谦摆出一副牙疼的表情,痛苦地托着腮,“难道这就是所谓地无欲则刚么?”
黎至清落下一枚黑子,“不会,他要是真什么都不图,冒着风险来北境作甚?他现在不提,要么就是他要的东西不在北境,要么就是他要的东西现下殿下不会给,他要先给足殿下诚意。黎某瞧着,赵王世子和殿下这一局,对方已经执白先行了,殿下可莫要落后。”
穆谦紧跟着落下一枚白子,惆怅道:“本王这是招谁惹谁了,本王又不是肉包子,怎么总招狗惦记!”
穆谦这一句,顺带着把黎至清也捎了进去,目前为止,算计穆谦最多的可就是黎至清了。如今,这些算计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穆谦还甘之如饴。
黎至清听了这话也不恼,就着穆谦的话揶揄道:“大概因为殿下秀色可餐,让方圆百里的野狗都垂涎三尺了!”
穆谦把手放在下巴上挠了一下,眯着眼睛,故作色气地瞧着黎至清,“要是野狗,本王肯定来一只打一只,来两只打一双,但要是那种奶凶奶凶的小奶狗,本王就只能心甘情愿的当个肉包子了。”
上次黎至清昏迷咬伤穆谦,被穆谦当面调侃是小奶狗还不自知,让穆谦看尽了笑话。事后,黎梨怕黎至清再在这事上吃亏,把事情原委向黎至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