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被黎梨这话激得心头一软,叹了口气,认命般坐到黎至清床前,打算如昨日那般,再把昏迷不醒的黎至清忽悠一通,轻声唤道:
“阿豫……阿豫……”
穆谦刚喊了两声,黎至清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泛着寒意的精光,丝毫不似一个缠绵病榻之人,冷声道:
“殿下在喊谁?”
穆谦被这眼神骇得一怔,赶忙道:“啊呦,至清,你可算醒了。把你家小丫头都吓坏了!喏,喝药了!”
黎梨见自家公子醒了,赶忙上前把人搀坐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人如今醒了,喝药的事就不难了。
黎至清醒着时,从来没为难过身边的人,接过药碗,一口就把药闷了,喝完药缓了半晌,脸色才柔和下来,眼神也不似刚醒时那般锐利。
待黎至清询问,穆谦就絮絮叨叨说了些昨天处置寒英的事,又讲到与几个团练使打架,隐去自己身体不适,将昨日的比试绘声绘色描述一番。
黎至清见穆谦兴致颇高地一边讲述一边比划,安静地听着,突然注意到穆谦手上的纱布,不禁插嘴问道:
“殿下昨日打架受伤了?”
穆谦听黎至清这般问,看了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又瞥了一眼黎梨,眼珠一转,坏心眼道:“这倒不是,这是被咬的!”
“被咬的?”黎至清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殿下是遇到野兽了么?伤得严重么?”
“一点小伤而已,没有大碍!”穆谦憋了一肚子坏水,忍着笑,“而且也不是野兽!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奶狗!”
黎至清闻言眼神一亮,“小奶狗?可捉住了?”
有小熊之事在前,提到小奶狗又如此兴奋,穆谦猜测黎至清应当对这些动物的幼崽极为喜欢,故意道:
“捉住了,可有趣了,大概那么大小。”穆谦说着还用手在身前大概比划了一尺的长度,“就是凶了点!”
黎至清面上更是欣喜,“殿下可否带我去瞧瞧?”
穆谦见黎至清上套,心中已是乐翻了天,促狭道:“至清当真想看?看了可不能恼!”
黎梨眼见着穆谦捉弄自家公子,自家公子还不知不觉的落入套中,心里急得只想跳脚,自家公子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玩笑上表现得这么蠢!黎梨想出言提醒,但碍着自家公子脸皮薄,没法明说,只得在心里狠狠骂了穆谦一通!听着这话越说越离谱了,黎梨恨铁不成钢地来了一句:
“公子啊,你可闭嘴吧!”说完,黎梨恶狠狠送了穆谦几个眼刀。
黎至清被自家侍女挤兑一句,一脸懵懂:“怎么了,有何不妥么?”
穆谦暗骂,这小丫头片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可不是刚才求自己留下给黎至清喂药的时候了!
穆谦也怕事情挑明后黎至清恼了不好收场,只得打马虎眼道:“你这还病着呢,改日本王带你去看。”
穆谦说完,立马又把话题引回昨日的比试。
黎至清也不再揪着小奶狗不放,耐心听完,若有所思道:
“没想到这边防军的团练使们这般沉不住气,黎某还以为要过些日子他们才会再找殿下麻烦。”
“你猜到了?”穆谦有些诧异,他按照之前同黎至清商量的,打了赵卫,又恩威并施收服了李守,却从来不知道其他团练使会来找他麻烦。
黎至清唇色泛白,带着些大病初愈之人的虚弱,微微一笑:“下马威不仅是李赵二人的主意,军中将领人人有份,两人折戟,自然会有源源不断地造访者。”
穆谦想了想,又问:“若那晚本王打输了,会怎样?”
黎至清道:“虽然会吃些亏,但不会被其他团练使惦记上。”
穆谦眼中掠过一丝寒意,他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他仿佛又落在套里了!
正在这时,军账内闯入了一个边防军士兵,急道:“肖都指挥使出城迎战时受了重伤,这会子想请黎先生即刻过去议事,不知先生醒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穆谦:往日里都是至清算计本王,这次也让本王捉弄他一次!
黎梨:公子啊,笨死你算了!
黎至清:(`?ω??)什么?发生什么了,小奶狗呢,咱们什么时候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