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庭不答,只回头看着禾乔,吩咐道:“待会儿劳烦姑姑将人送出去了。”
“是,殿下。”
巫庭离开的很快,殿内转眼只剩了自己一人。
院中的风卷地而起,直直朝着窗棂拍击而来,叫别笙尝出了点风雨欲来的紧迫。
此刻他也没心思涂药了,只胡乱在膝盖上抹了一通便算了事。
半个时辰后,思政殿。
巫庭等在外面,由内侍进去通传。
约莫半刻钟过去,随着宫人慢慢走了进去,在殿内的正中站定,端端正正的朝着徽帝行了一个稽首礼,“儿臣参见父皇。”
他伏跪于冰凉的地砖,四周是漆金的蟠纹立柱,头顶是贴着赤金花的藻井。
山节藻棁,威严赫赫,再没有皇家的人更明白何为王权富贵了。
“起吧。”
徽帝坐在上首,手中犹持一支太苍朱笔,批着案上的折子。
巫庭自地上站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徽帝仍在批阅奏折,好像忘了还有巫庭这样一个人。
直到最后一本折子批完,上首的帝王才将朱笔丢开,面上不见轻松,反而带着沉沉怒色,“如今北狄年年进犯我朝边境,现下快要入冬,不知我儿如何看待此事?”
明知巫庭有一半北狄王庭血脉,还要问出这样的话,这句话实在诛心。
三年未单独见过的父子甫一见面,便是不见刀光的暗涌。
巫庭拢在袖中的手遽然一紧,瞳孔微缩,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声道:“狄人犯边,乃主动挑起兵祸,有违天和。”
徽帝从镂着蟠虺纹的交椅上坐起,拾级而下,话音不急不缓,“恰好如今戍边的城中还缺一位副将,我儿可愿为朕分忧?”
巫庭是雍朝的皇子,可母妃却来自北狄王室,再加上边境甲兵的同袍大都死于狄人之手,这样一个混杂着狄人血脉的皇子到了边境,且不说如何服众,只言性命怕都难以保全。
可巫庭知道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也不愿拒绝,京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边境却不一定,是以躬身道:“父皇愿委以重任,儿臣自是感激不尽。”
徽帝看着眉目之间不见一点怨色的巫庭,心中是惋惜的,可再是惋惜也比不得江山重要。
他原想让巫庭在宫中沉寂下去,可偏偏这个儿子心大了。
为了寻找别笙,巫庭今日的动静大了一些,即便再是小心,还是免不了引人注意,那些浮在水面之下的势力,才是真正让徽帝做下这个决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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