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的这样近,在刚从帷帘走出的沈长龄看来,别笙几乎要靠在巫庭怀里了。
想到别笙方才在他面前换上衣裙时,脸色发潮的模样,眉间不自觉涌上两分寒意。
可别笙哪里能注意到他的想法,此刻他的全副心神都注在了巫庭身上。
身量稍高的少年看起来似乎并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想将别笙推开一些,可在触及到他抖个不停的肩膀时,停顿了片刻,还是放任了。
他看向巫羽,面色如常,眼底却是结了冰,“多谢六弟今日盛情。”
巫羽拨弄着腰上绶带,笑意盈怀:“皇兄雅量。”
巫庭听出他话中意味,冷了面色,他握住别笙的手腕,带他离开了梢间儿。
别笙手腕本就受了伤,再叫他这样扯着愈发疼的紧了,因此等到走出距离远些后,才蓄了力想将手挣开。
巫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射性的将人扣住,往身边拽了拽。
大概是力道大了,别笙又自小娇生惯养,这样一个动作,竟叫人脚下一错跌到了地上。
皮肉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响不及别笙呼痛的声音大。
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滚将出来,他抬眼瞪向巫庭,脱口道:“殿下是不是故意的?”
巫庭愣在了那里,反应过来时摇了摇头,他见别笙还趴在地上,握住他的肩膀将人带了起来,“先看看有没有磕到哪里。”
“我不要你看,”别笙推他,“殿下可以将元淳兄唤来。”
巫庭转目看他一眼,冷津津的。
别笙被这一眼看的有些怕,索性低下了头,不去与他说话。
巫庭也想将人丢在这里一走了之,可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动。
两人这般僵持着,不一会儿别笙就坚持不住了,他小幅度的动了动右腿,痛的小声吸了口气。
巫庭见别笙默不作声的掉着泪,就是不说一句服软的话,想到了从前不知听哪个宫人说过:猫这种动物,最是不亲人,你待他千也好、万也好,只一次不好了,也是要记你仇的。
倒是生了一副猫脾气。
他心知夏元淳在别笙这个爱记仇的眼里恐怕没有多少分量,便也不问别的,只淡声道:“方才怎不见夏家公子来接你?”
别笙这时也不顾尊卑了,湿红的眼睛狠狠瞪他,连鼻头也是红红的,在巫庭眼里,当真是又狼狈又可怜。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弯下身握住别笙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别笙被吓了一跳,慌忙看他:“你做什么?”
巫庭没有回答,只抱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