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粘人精,巫庭终于能安下心看书。
临睡前,取出一封信笺走了出去。
待一切安排就绪,巫庭才上床休息。
他刚上床,别笙便同上次一般蠕到他身边,直到抱着他的胳膊才安分下来。
巫庭懒得与他折腾,随他去了。
别府。
暮色四合,别父提着一盏料丝灯独自去了涌兰苑。
绕过长长的回廊,再打个弯便到偏厅了。
可别父的脚下却有些踌躇。
不等他思量些什么,别母的侍女已经将他的消息禀了过去。
不多时,一位妆着婵鬓的少妇在月色下翩跹而来,举止娴雅,目中犹带两三分笑意。
见到别父后,与他并排走向厅内。
“这般晚了,稚奴还未下学吗?”
别父摸了摸鼻子,不知该怎么跟妻子开口。
别母与别父相知多年,哪里看不出他的不对劲,“夫君?”
别父叹了口气道:“今日十九来禀报说稚奴今日宿在宫中。”
别母闻言脚步停下,一双秋水目横向别父,“如今夫君可高兴了?”
别父哪里知道别笙这样记仇,还是记他老子的仇,只对昨日惩戒一事并不后悔,他看向别母,神色颇有些认真,“夫人,我知你素来疼爱稚奴,只溺爱助长其自肆之心,若坏了心思,再行教导便很难了。”
别母方才本是与他玩笑,此刻听他这样说忍不住为儿子辩解,“稚奴只是书读的不够好罢了,他品性良善,你打他罚他,稚奴也不过是宿在宫中,不曾忤逆于你,何至于说的这般严重?”
别父道:“月娘,我这分明是防患于未然。”
别母不理他。
在教育孩子这件事情上,两人实在说不到一起去,别母气他将儿子打的不愿归家,是以一用过饭就将别父赶到了书房去睡。
“月娘,你……委实不可理喻。”
别父本来都要抱着妻子睡下了,熟料会被赶出去,还是因为教训儿子这样的事。
别母的回应是直接将内室的灯熄了,徒留一室黑暗。
别父环视了一眼守夜的丫鬟,见几人俱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也实在拉不下脸在众人面前说出软话。
待出了涌兰苑,别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见真的没有人来拦自己,心里当真是又苦又气。
他心道: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此事错处也在那个小崽子,可如今夫人却怪到了自己身上,他此次必不能顺着她,否则往后在夫人面前可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