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院门口,锁溪派众人见到了一个脚步虚浮、神情亢奋的小师弟,不觉面面相觑。
……这可不大妙。
而他们刚刚试探着问一句苏浮白昨晚是否对他做了什么,就见面前的小师弟像是根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猛地炸了:“师叔祖有什么不好?师叔祖貌美又大方!分明是你们这些人,总怀揣着偏见,对自己压根不了解的人随意下评论——师叔祖明明就是最好的!”
众人:“!”
完了,这是又睡服了一个!
苏浮白是属狐狸的吗,每一晚都能搞定一个——而且搞定的还是这么高难度的!
关键是按照这个趋势,为了防止小师弟越陷越深,他们今晚还得挑一个人去给苏浮白侍寝……
想到此处,锁溪派弟子不由得都头皮发麻。
有人颤巍巍道:“能不能不去?”
呜呜呜,他们还不想被睡服啊!
“……不行,”跟着出来的二弟子沉痛地说,“孟师兄说了,师叔祖是自己跑到他屋里的。况且走之前,掌门也吩咐了,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好师叔祖。”
眼下看来,这个任务是完成了,可搞不好,来的队伍就要整个儿搭进去了……
锁溪派愈发人心惶惶。
下一个,不会轮到他们自己吧?
结合师叔祖那的确不可多得的美貌,狐魅之说小小地在这个院子里流行开了。
等到苏浮白出来时,就看到他众多徒子徒孙的目光都悄摸摸地飘向他,但是不怎么敢与他对上。甚至在与他说话时,都尽量保持一个较远的距离,避免同他较近接触。
苏浮白略略茫然。
他狐疑地低头闻了闻,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的味道。
结果是当然没有。苏浮白这种不知何时就会遇见真爱的海王,哪里会允许自己在这方面出现纰漏。
孟青诚自然也发现了,瞧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角,白袍黑发,头顶上又是满枝桠粉白的花,心中不禁微微一触动。
索性迈步过去,抱拳拱手。
“师叔祖。”
他沉声道。
“师叔祖莫要觉得困扰——他们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孟青诚没说的是,他其实觉得那些人的担忧多少有些道理。实在是像他们这样的名门正派,从未见过苏浮白之流,分明一举一动都是惑人的,偏偏又尽皆出自天然,没有半点矫揉做作——再加上他这身段面庞这万贯家产,又对心上人柔情小意体恤温存,哪儿有几个年轻弟子能抵抗的住。
倒是都怕被他蛊惑去了,乱了道心。
孟青诚如此想,一面觉着这群人总算是有些眼光的,一面又莫名有些酸意。这原本不为人知仅有他知的一面,如今被暴露给旁人了,倒好像是什么珍宝被人所觊觎,教人隐隐有几分不爽。
只可恨这群人打着不能教他堕落的名号,死活不愿让他再与师叔祖同睡。
“还请师叔祖莫要因此为难。”
他们只是怕自己情不自禁,实在怨不得旁人。
苏浮白闻言,就扶着这花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他很有些忧郁地同孟青诚说,“倒也不至于为难……只是他们,当真如此厌恶我?”
他多少知道自己在门派里不是多么讨人喜欢的,可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苏浮白惆怅地想,在他走之前,明明还有弟子来拍他的马屁啊!
他还以为,自己的名声多少洗白了……现在看来,原来仍旧是乌漆嘛黑一大团。
孟青诚:“……?”
孟青诚:“……厌恶?”
这人竟然是这么看的?
苏浮白回以无辜且茫然的眼神。
难道不是么?
孟青诚:“……”
他的心头一瞬间涌上的情绪复杂难言,最终只拿那双墨染一样的眸子深深看了苏浮白一眼,走了。
系统:“咦?他好像生气了。”
苏浮白也很诧异:“是啊,好好地生什么气呢……”
年轻人可真是火气大。
他也无心去管,满脑子只想着昨晚见过的美人,在房间里炼器时都心猿意马地炼出了个同心结,惹得系统无语凝噎。正在兴头上时,忽听外面人声骤然嘈杂起来,随后有个黄莺似的女声娇滴滴道:“浮白真人在么?”
他走出门外,只见院子里头众多年轻弟子众星捧月似的环绕着孟仙子,将她簇拥过来。锁溪派尚且克制,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早已两眼发直,殷勤地跟前跟后。
苏浮白看了眼她那含羞带怯的神情,登时内心大悦。
看这表情,多半是琴送出去了。
极好——离老相好沉浸温柔乡移情别恋,终于又近了一步!
他热情招呼:“仙子莫要客气,快进来坐。”
顿时便有孟仙子的拥趸面露嫌弃。
什么臭男人,居然想让修真界第一美人进他房中坐坐,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名声不好的——
他刚想出声阻止,就见孟清梧毫不客气,施施然提起裙摆,当真莲步轻挪跟进去坐了。剩下人眼睁睁瞧着这一幕,均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