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这么贸贸然前来,岂不是有可能被他直接打出去。
果不其然,在双方友好寒暄、苏浮白这个慈师形象把双方都给恶心了个够够后,小弟子终于把他们的投名状掏出来了。
“想着师尊许久闭关,恐怕对门派内许多新增之事不了解,”他毕恭毕敬道,“后山处多了一处玉髓池,最适合沉心修炼,可事半功倍。弟子也是好不容易得到这沐浴玉牌,想献与师尊——”
他双手将那玉牌递了过来,屏息等床上那人接过。
半晌,一只几乎洁白不让那玉石的手才慢吞吞拿过去,放在指尖把玩,“有心了。”
弟子隐隐松了一口气,知道此事已是十有八-九。
“请师尊子时前往,最是寂静。”
苏浮白可有可无点头:“好。”
弟子们这才退下。待走出这寒春洞,其中一人已忍不住发问:“我早说送些别的,为何非要送这个?瞧着他根本半点不在意!”
“那是你蠢。”小弟子面上笑意早已敛去不见,慢慢道,“以他的身家,你我是有何东西能教他在意的。你看他身下垫的那垫子,那是上好的澧兽皮毛,千年来也就只有那一块——到头来,还不是被他垫在了脚下?”
师兄闻言,急的跳脚。
”那也不该是送他这个才对,你我自从从他门下脱出,总没有机会教修为更进一步。若是他能像对那俩外门弟子一样……”
“那才该送这个。”小弟子截了他的话音,道,“重要的不是沐浴,是人。”
……人?
俩师兄面面相觑,俱不解其意。小弟子也全然不欲多作解释,只喃喃道:“好生奇怪……师尊果然变了许多。”
他想起那半截堪比玉石莹润的手指,不觉心中一动。
原来,师尊不施脂粉,竟是如此貌美么?
*
苏浮白自然不会在意一块所谓的玉髓池,但他在意享受,同时也不喜欢一群人像下饺子一样下池子。因此到了子时,他便兴冲冲收拾了衣物,往弟子说的地方走。
后山满是密林,倒是人迹罕至。苏浮白对这样的清静很满意,把那玉牌往那守着禁制的弟子面前一放,全然不顾对方不知为何骤然变了的脸色,独自进去泡温泉。
还未靠近,已是白雾飘渺,倒是看不大分明。苏浮白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动手解开自己雪白的宽袖外袍,只着里衣缓慢踏入水里。
甫一踏入,他不由得低吟一声。
“嗯……”
舒服。
乳白的池水逐渐浸透全身,他解了发带,整个人像被煮化了的汤圆一样完全瘫进池里,任由自己顺着池水漂来漂去。
正漂的舒适,冷不丁头顶忽的撞到了什么柔韧又坚硬的东西,苏浮白哎呦一声,捂着头颅,扭过头去试图瞅明白:“什么东西!”
好生硬,撞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不等他从这雾气里头分辨清楚,已有一只手牢牢拽住了他的手腕,猛然将他两只腕子一同举过头顶。苏浮白叫了一声,还当是什么异兽,立马抬脚去踹。
谁知那一只脚很快也被制住了,那人将他锁在身下,附身在他耳畔,寒声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是苏浮白想了想,愣是没能想起来是谁。
“怎么?”见他不答,那人冷笑了声,竟是从骨子里浸透出一股教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来,“先前下蛊,还觉得不够么?——你就这么想让我上-了你么?”
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人出关的第一天,居然就能潜入这里!
果然是天生的下贱么?就算闭关五百年,把脸都洗干净,也还是一模一样的贱骨头。
他厌恶地侧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线索提示的如此明显,苏浮白终于想起来了。
他使劲儿扭过头去,果然见那人在山壁的阴影里长身而立。只是衣带未系,松松垮垮,自那中衣衣襟之中露出半截苍白的胸膛,被发丝滴下来的水珠晕染的微微发亮。
不是旁人,正是百年前那险些与他合了籍的半路道侣,本书男主。
这一瞬间,他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他的好弟子献上的投名状。
好家伙,居然是打算让他来占便宜的——现在修真者的思想都如此肮脏了吗?
那这便宜,他是占还是不占?
苏浮白难得犹豫。
一方面,路修远的确不是他喜欢的那型。可另一方面,按照角色设定来说,他此刻该看的两眼发直才对……
他正深思,眼神在男人身上徘徊不定。男人却仿佛是嫌弃他的目光脏污,猛地松了手,将他狠狠地扔入这池水中去,一时间水花四溅,路修远道:“你果然不知羞。若不是看在掌门面上,我今日就杀了你!”
苏浮白于水中踉跄了下,终于捡起了自己的角色,尽职尽责地把眼眶里逼出泪花,同时低声喊:“修……”
吐出一个字,他忽然卡壳了。
糟糕,几百年不曾上班了,男主他叫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他想占我便宜!
苏浮白:他……他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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